苏云龙出现在了门口,他打量了下赵二那高高肿胀起来的脸颊后道;“啧啧,被打了啊,当然了,既然做狗嘛,就要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本事。”
该死的,这苏云龙简直就嘴不饶人啊。赵二用一种愤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再次进入房屋中的苏云龙。
苏云龙却是淡淡看向赵二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恨我却有干不动我的样子。”
里面的苏十三却是冷哼一声道;“便宜已经让你占尽,你又回来干什么,难道是想看我笑话?”
苏云龙微微摇头道;“不,我不是你,逼人上绝路,我并没有来看你笑话的意思,我只是来拿点吃的,你知道,我家里穷,不比你家,你家中有大郎撑腰,吃喝不缺。给我准备一坛子好酒,另外三只烧鸡外加三斗大米。我马上要。”
混账东西,苏十三气的将自己的拐杖狠狠撞击在地,
自己才是打劫的人,今晚反而是让被打劫的人给打劫了。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苏云龙。他猛然站起来,愤怒的眼神死死盯住苏云龙,而眼看苏云龙又在打量这所房屋,他一下没有了底气道;“管家,给他准备。”
破落的毛草房门前,春风席卷着高低不平院落中的杂草和灰尘,用竹篾围起来的栅栏,年久失修,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动。牛背上的苏云龙,看着那破烂不堪的房屋,在扭头看着自己青牛背上所装载食物,笑了下挥动手中藤条。
桐油灯从这茅屋中透露出一丝光亮。透过那灯光,苏云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没有大门的房屋跟前,一个年纪十六岁的女孩,身穿着有些破旧灰色粗布马甲,脚下穿着一双青绿色补上补丁的小鞋儿,有些松乱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木制发簪。
女孩瓜子脸儿,柳叶眉下,却是一张樱桃小.嘴。她正坐在干枯竹篾制作成的小凳子跟前往这里张望。
“哥……”夜莺般的叫喊,苏云龙嘿嘿笑了一下,从牛背上跳了下来。那是他的妹妹,苏小寒。
看着自己的妹妹还挂着泪痕,苏云龙伸出双手擦拭了下苏小寒的泪痕道;“傻妹妹,哥哥什么都知道了,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苏小寒从小就对自己的哥哥深信不疑,她嗯了声后回头看向了青牛背眨眨眼睛问道;“哥哥,那牛儿背上是那样呢?”
苏云龙指了下牛背道;“是吃的东西,你去赖成家一趟,让赖成过来,今晚我需要好好感谢他。”
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赖成及时跟自己提醒,恐怕自己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得人一寸,自己必然百倍相赠。
苏小寒嗯了声,笑嘻嘻的跑了出去,苏云龙却独自回到院落,卸下了大米以及烧鸡还有抢夺来的猪肉大.腿放在破烂不堪的灶台跟前,在用破烂的木盆打来清水,烧火做饭。
才不过将猪肉切片,赖成已经和自己的妹妹携手而来。
村子中没有城中那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狗屁繁文缛节,苏云龙到是对于赖成很看重,起码他对自己妹妹有意,自己是看的出来的,而自己妹妹,也很喜欢赖成这兔崽子。
“云龙哥。猪肉,你哪里搞来的呢,我可是有将近一年没有闻到肉香呢?”
苏云龙放下黑黢黢的锅铲道;“我说这是村长送给我的,你信嘛、”
“信,绝对信,我云龙哥最厉害呢。”赖成笑眯眯的伸出手要去抓猪肉。
啪……
苏云龙一巴掌打在他脏兮兮的手道;“生猪肉不能吃,赶紧烧火,今晚我们喝两杯,一会我有事给你交代。”
赖成嘿嘿笑了下,赶紧坐在地上将柴火给填入灶中,边上的苏小寒,却是满脸笑意看着两个自己最在意的人一眼,走进房屋中,取出碗筷在边上清洗。
一匹快马已经在打破寂静的黎明,马匹上,身穿圆领青色便服,头戴四方巾,圆润修长的苏大郎,正不停挥动马鞭。
他接到家中书信,说家中出了大事儿, 要他立即返回,不敢有任何耽搁的他, 立即带领着自己的亲信李三往家中急行。
好在这里距离县城并不遥远,他在黎明十分,到达家中。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已经等你很久了。”端起茶水准备进入苏十三卧室的赵二见大少爷进入院落,他慌忙上前道。
苏大郎看了下赵二道;“管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紧急让我回来。”
哎……
一言难尽啊,赵二说不明白,只能指了下里面,苏大郎会意,接过赵二手中的茶水进入卧室。
剧烈的咳嗽声,纠结着苏大郎的心,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坐在床铺边缘,吓得一身冷汗的他慌张过去拍打着自己爹爹的后背道;“爹爹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生病了呢。孩儿马上去给你请来郎中。”
咳咳咳……
苏十三很想说话,但咳嗽让他无能为力。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要走出卧室,他伸出手赶紧叫到;“回来,你爹爹不是生病。”
是给气的?
苏大郎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爹爹,又将目光看向了赵二后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爹让谁给气成这样?”
赵二只能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说了一下,而苏大郎越听,越是感觉到怒火中烧。
他有些气自己的爹爹,苏云龙田地中是不是真有陈友谅宝藏,谁也不能确定,难道就凭借曾经在哪里挖出了金子就断定有宝藏。而爹爹不顾同宗,用自己爱慕很久的苏小寒为诱饵,虽然说这有惊无险,但是他却是听得额头冒汗。
自己不敢怪罪爹爹,他心中的怒火,只能发泄在苏云龙头上。
苏云龙对于自己是一个威胁,对于一家都是威胁, 他说的并没有错,自己老家的房屋,已经僭越。一旦上面知道,自己官位不保是小,整个苏家恐怕会遭受灭顶之灾。而他手中巫师的证据,却间接威胁自己的爹爹,一生名誉,晚节不保。
“爹爹糊涂啊。”怨恨叹息了声,看着自己爹爹那可怜模样,苏大郎却有无奈看向外面露出点点星云的夜空道;“好了,这个事情,孩儿来办就是,爹爹就不要在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