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看了一眼挡得严实的窗帘她会心一笑。
想起那个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惯着的男人,说不出的温暖。
抻了两个懒腰,她冲进浴室洗漱,打理一番才下楼。
看到张嫂的背影,她问,“张嫂,有吃的吗?”
张嫂受到惊吓一般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的挂上电话回头。
讪讪的笑了两声,眼神有些游离,“少夫人,午餐的时间已经过了,恐怕得等晚饭了。”
慕情皱了皱眉,她怎么有种错觉,这个张嫂好像对她充满敌意?
目光落在刚刚挂好的电话上,心思电转,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哦,那算了,我出去吃!”
张嫂如只老母鸡一般拦住她,皮笑肉不笑,“少夫人,这个怕是不妥!君家的规矩就是错过了时间,只能等到下一餐。张嫂知道你来君家不久,可是这过门的媳妇,就得遵守夫家的规矩。”
慕情脸色不变,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张嫂,将包包丢到沙发上,“哦?那张大嫂子就给我说说,君家有哪些规矩!”
称呼的改变已经是慕情发怒的一个讯号,只可惜张嫂浑然未觉,自以为是的如个过来人一般,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满脸假笑。
“这君家的第一条规矩啊,就是嫁到君家的女子必须是清白之身。这个…我就不用说了。不过呢,小少爷现在对你有兴趣,也无可厚非,但该懂得规矩还是得懂,少夫人,你说是吧?”
慕情扬唇一笑,目光阴鸷的看向她,“你是在说我不懂规矩?”
张嫂见她受教,兴奋的不能自己,越加放肆起来,“少夫人啊,不是张嫂说你,虽然时代开放了,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总归得检点点!你说那么大一个丑闻,就算是少爷不在意,那老爷和夫人呢?他们总不会也不在意吧?”
中年女人的嘴脸刻薄又阴毒,贼兮兮的眼睛不时瞟向门外,似是生怕有人闯进来。
涂着艳红色唇膏的腥红大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毒。
这话扎心的很,慕情极力想忽略她的轻蔑,却怎么都无法劝服自己不在意。
斜勾着唇笑了笑:“张嫂,你这是在替君爸君妈在教训我呢?还是你自作主张?”
不动声色的试探,她已经开始想问题的关键。
到底是君爸君妈得到消息,对她这个儿媳不满,还是有人别有用心,借君家二老的旗,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张嫂的脸一僵,很快又变成了笑脸,再次抓上她的手,“您是少夫人,我怎么敢教训你?这不是老爷和太太让我提点着点你。他们可是说了,这门婚事还没定呢,他们中意的是慕大小姐,而不是你!”
她装腔作势的模样,让慕情无端的发笑,她怎么好像听出了某夫人的语气?
睨了她一眼,云淡风轻,“是吗?那要不要我给君爸君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别是某人假传圣旨吧?”
一听这话,张嫂的模样大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慕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恼羞成怒,掐着慕情的手有些用力,很快便起了一圈青红的印子。
“我什么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吧?”
慕情垂眸看了一眼手腕,星瞳一暗,这个张嫂的行为还真是可疑。
张嫂表情微慌,抓着少女的手一点都没放松,诡辩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传达一下老爷和夫人的指示罢了。我在君家干了十几年,早把君家当成自己的家,小少爷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做长辈的,自然要操心些。”
慕情淡淡的抽回手,清冷的目光直视着她,许久,才勾唇一笑,“哦?操心到要来羞辱我的地步?”
张嫂老脸一板,阴阳怪气的说:“少夫人,你可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先不说小少爷和你的婚事能不能成,就算是成了,你不也得学着怎么做人媳妇?哼,我还没见过谁家的媳妇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慕情冷笑了两声,双手抱臂站到她面前。
虚眯着的眼睛猛然张开,犀利,鄙夷,“我怎么做媳妇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教训!别说你在君家干了十年,就是一百年,你也只是仆!”
张嫂老气横秋的脸上青白交纵,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敢说我是下人?你就高贵了?一个私生活迷乱,不知自爱的女人,我可比你高贵多了!”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客厅里。
慕情甩了甩震麻的手,不屑,“高贵?能有多贵?有这一巴掌贵吗?”
说着,她从包里抽出一沓钱摔到她脸上,眼神如刀。
“够吗?”
张嫂被打蒙了,一脸的横肉都抽搐起来,等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大叫,“你敢打我?”
福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动静,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跑进来,正好看到慕情动手的一幕。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头双腿直打颤,一溜小跑的过来,把张嫂给拉到身后,大惑不解的看着她。
慕情变脸如翻书,见到他抿唇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福伯,你还是问张嫂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小可怜。她的年岁都能做我妈了,我本该尊重她,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跑到我面前来倚老卖老,那就怪不得我出手伤人了。”
福伯狐疑的看向张嫂,小声问:“小张,怎么回事?”
张嫂似乎很怕他,刚才尖酸刻薄的嘴脸收拾的干干净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福伯,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少夫人一起床就要吃东西,我说午饭已经撤了,要她等等,她就发脾气,还骂我是奴才。我不服气就和她争论了几句,她就动手打我。”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慕情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写的服,挑了挑眉头,勾唇一笑,“福伯,劳您老查查,刚刚从君家拨出的电话是打给谁的。我倒想知道,她是收了谁的好处,处处针对我!”
从张嫂语出不逊开始,她就可以断定,这个中年女人肯定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与她为难。
张嫂脸色一变,慌神的解释说:“少夫人,你可不能这么冤枉好人!是,我刚才是给慕太太打了电话,可那是出于关心!慕大小姐毕竟是在君家发病的,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了?”
不打自招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经不起推敲,特别是之前她口口声声说是君家二老的意思,这回就再也瞒不住了。
慕情眼神嘲讽,“好人?你连人字的一撇一挪都对不起,可别侮辱这俩字了!”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老态龙钟的福伯,轻飘飘的说:“福伯,君家养了条别人家的狗,趁着还没咬到人,赶紧打出去吧。”
福伯精明的老眼左右看了看两人,头微微一低,“是,少夫人,我现在就打发小张走。”
张嫂一听当时就闹开了,哭天喊地的说自己冤枉,指责慕情心思恶毒,砸了她的饭碗。
最后在保镖的拖拽下,将她给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