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忆也从屋顶之上翩然而下,只是与文澜熙和云星月比起来倒有些步履蹒跚的意味了,而赵念的那句问话也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他的耳中。
“我们是谁,阁下难道不知?”肖忆不答反问。
“是你们。”赵念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上次在孙宅外追我的就是你!”赵念看向云星月,脑中顿时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如同鬼魅一般咬着自己的身影。
“嗯?”云星月皱了皱眉,“你就只想说这些?”
赵念有些不耐烦,“否则我还应该说些什么?”
“不是他。”一直没说话的文澜熙开口了。
“文姐姐,什么不是他?”楚沐对文澜熙突然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些不解。
“你是说那天袭击你的不是他。”肖忆倒是很快明白了文澜熙这没头没尾的话。
“怎么可能?你确定不是你搞错了。毕竟今天是我们两个联手才这么快把他制服的。”云星月认为文澜熙的错觉可能是来自对对方实力的错误估计。
“不会。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在识人认人这方面也算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上次虽是敌人来得突然,我一时没有防备才会受如此重伤。但我很清楚,就算是正面决斗,我也没有获胜的可能,哪怕是两败俱伤都是对我的抬举了。”
云星月不说话了,她也是高手,自然不会怀疑文澜熙所说的,可是这样一来,这赵念却万万不可能是袭击文澜熙的人了。
“这人就在这,你们自己瞎猜个什么劲?”肖忆倒是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将矛头转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赵念。
看对方不打算搭理自己,肖忆又开口说道,“别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一劫,你手上可是有着三条人命。如果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还能考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说完,肖忆便紧紧盯着赵念的反应,果然对方如他所料,脸上浮现出了诧异之色。
“你们认为是我杀了人?”
“你不也认为是我们吗?”
“肖大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看来是我们抓错人了啊!”文澜熙一手把玩着头发,笑吟吟地看着肖忆。
“也不能说抓错了,至少他也能给我们带来点惊喜。”肖忆看着赵念,又补充道,“赵公子别误会,我们也在追查这桩案子,今天不过是一场乌龙。既然双方目的一致,不如我们就信息共享,说不定能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结果呢?”一旁的文澜熙听到这话,不由撇了撇嘴,这话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他妈不就是肖忆骗她入伙说的吗?
“喂!”云星月不知何时凑到文澜熙身边,“既然这家伙是想套话,干脆让你上好了,干嘛还费这么大的事在那好说歹说,还不一定有用?”
“我的魅惑之术虽可蛊惑人心,但对像赵念这样的高手来说,成功率并不算高。想来这点,那家伙也是知道的。”
“切!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还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云星月翻了个白眼,显然文澜熙的回答让她失望了。
“你……”文澜熙怒不可遏,那小丫头那是什么眼神?自己孤陋寡闻还嫌弃别人的异能。可惜云星月又默默飘到肖忆身边,去听他对赵念的套话了,至于文澜熙又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说了什么,她倒是一点不关心。
“我怎么相信你们?”赵念可没办法这么快就相信一批把自己耍的团团转的人,否则他可就是没心没肺了。
“很简单,就凭我们没杀了你。”肖忆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此时他早已收起了时常挂在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在这黑夜显得有些阴郁。云星月看着,心中对这人的好奇更深。肖忆,你到底有多少个面孔?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云星月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开始对另外一个男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爱情的开始。
赵念思考了良久,而肖忆也没出声去打扰他。“大概两个多月之前,我遭人追杀,是钱老板恰好路过救了我。他看我有本事,便问我是否愿意留在他身边替他办事,我说想考虑考虑,他就在城内为我找了一所房子,让我慢慢养伤,同时好好考虑考虑他的建议,他说他真的很欣赏我。”
赵念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谁知没过多久,钱老板竟遭人暗杀,随后一直与他交好的李老板也惨遭杀害。我受了钱老板大恩,今生无以为报,只能尽自己所能为他报仇雪恨。可就在我偷偷潜入钱老板的故所,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桩秘密。”赵念突然不说话了,显然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肖忆他们。
云星月看看他的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破冰的阳光,肖忆觉得眼前的黑暗与寒冷一瞬间都被那笑容驱散了。“你口中所说的秘密,是指钱重其实就是多年之前退隐江湖的钱万钧吧!”
赵念顿时诧异,他不禁觉得今天晚上他所受到的冲击,比他这一辈子加起来都多。不过转念想想这帮人的本事,也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没错。我也得知了孙山也就是当年的孙英秀。于是也理所当然的推断出他应该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那天晚上我藏在孙老板的房中本是打算给他提个醒。因为我明里暗里调查了一个月,对方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背后的人的能量应该极大。于是我打算和孙老板谈谈,看他是否知道什么隐情。可没想到,那天孙老板一回来,就开始收拾财物,我以为他是查到了什么,想要逃跑来免除杀身之祸。可没想到……”赵念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那表情活像见鬼了一般。
肖忆知道,接下来赵念要说的可能会极度不合常理,他的心中甚至已隐隐有了猜测。
“孙老板突然像是中了邪一般,就那么倒下了。我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赵念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相信那天自己的所见。“他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血痕,身子也凉透了,看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早就已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