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忌下了车,没有进店,站在里面已经空荡荡的玻璃罩子前。愤然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才四五十岁,还是很能干的时候,可是你们自己不干活不说,还这样糟践自家女儿,你们的脸红不红,心愧不愧?”
老两口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李清芬的妈尤其凶悍,一下子跳过来,指着陆无忌的鼻子撒泼:“你是什么东西,清官还不断家务事呢,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爹不疼娘不爱的,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赶快滚,告诉你家哑巴,从此也不要再来了!”
李之国醉醺醺地骂道:“我、我看你这小子,就、就是癞蛤蟆想、想吃天鹅肉,我家芬儿是不会看上你的,你这孬、孬生,学、学、学渣!”
其实这两口都非常惧怕阿恒,如果阿恒在这儿,最起码老娘们不敢撒泼,因为阿恒那天生的威仪对她确实能起到克制作用,对这个事儿,李清芬不但觉得神奇,还非常羡慕,曾说道:“如果我是阿恒就好了,一定能让我爸戒酒,我妈戒赌。”
李清芬急忙走出来,拉着陆无忌离开,道:“无忌,你别说了,这都是命……走吧,我跟你回去,和阿恒做伴儿。”
陆无忌也知道不能和他们吵架,那样不但帮不了李清芬,反而让她夹在中间更难受。但这个自行车与原来的加重永久不同,没有后座架。
李清芬毫不犹豫地扶着车把,回头道:“我坐前边,快走!”
陆无忌只好跨上车,李清芬则一扭腰,一蹴身,臀部一歪就坐在了大梁上,只是她的个头不比陆无忌低多少,这么一坐,陆无忌歪着头才能看到前方。
只听李清芬妈在后面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小芬,你不知道害臊啊你,好好好,你走,去了就不要回来!我们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李之国掂着酒瓶子撵出来,出门还不忘猛灌一口,然后指着已经骑车去远的陆无忌大骂:“小流氓,你、你特么给我站住,老子剥剥剥了你的皮!敢拐我女儿!”
两人远远地听到‘拐我女儿’这话,心中都有点尴尬。
陆无忌对李清芬没有什么想法,他还是学生。但此时嗅着李清芬秀发的清香,看着她雪白的颈项,十六岁的少年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异动。
李清芬比他大三岁,他一直将她当做姐姐,所以心中一有异常念头就觉得非常羞愧,急忙开口说话,驱除暧昧。
“芬姐,这到底咋回事儿?”
其实李清芬被他这样环抱着,心里不说感觉很旖旎,至少也不反感。这种赛车的前大梁并不长,她这么一坐中间几乎没有丝毫空隙,她的背紧紧地贴着陆无忌的胸口,陆无忌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陆无忌手握车把,两臂等于实实在在的搂住了她的腰。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与哪个年龄相仿的男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掠过‘女大三抱金砖’的谚语。
这念头虽然模糊,可着实让她有点面庞发烧,她一向冷静而有主见,此时此刻耳朵边感觉到陆无忌温热的呼吸,心中竟然怔忡不定,鹿撞不已。
陆无忌一开口说话,如一阵清风,将所有的绮念都吹跑了。
她伸手拂了拂额前的头发,答道:“所有的香料都是从周老板那里买的,这些东西虽然只是辅料,但如果没有的话,糕点的味道就全变了,其中尤其以玫瑰露最重要,各式糕点几乎都要用它调香,现在人家搞垄断不给配货,那我只好关门,因为在h省,阳城是最大的玫瑰花种植基地,到别处更没得买!”
“玫瑰花种植基地?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陆无忌忽然感到很兴奋。
“你们学生,哪里会了解这个,阳城南郊几百亩呢,去年就建成了。大棚种植,四季都有,不说h省,在全国,这规模也是数一数二!”李清芬道。
“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嚣张,嘿嘿,我们给他来个釜底抽薪!”陆无忌脚下踩的更快了,他急于回到家,然后立即去南郊吞噬玫瑰花,几百亩,卧槽,发了发了!
“你说什么?什么釜底抽薪?”李清芬微微侧脸,问道。
“哈哈,芬姐,你不用担心,离了张屠夫咱还能吃带毛猪啊!”陆无忌扭动车把拐进小巷,城中村快到了,本来两地就相距不远,骑自行车七八分钟就到,如果是陆无忌一个人,一分多钟就行了。
“诶对了,我还忘了问你,那天糕点的香味突然消失又突然恢复,并且恢复后的味道特别好,究竟是咋回事?”
“哦,我们学校有个化学老师研究出一种叫做噬花一号的制剂,其功能就是提纯香气,可以让气体变液体,液体变固体,我那天就用那种化学剂在你那里试验了一下,效果真的很好,当时我急于将试验结果告知老师,所以没来得及给你解释。”
陆无忌信口开河。但李清芬只上到初中就下学了,对化学制剂、提纯,还有什么噬花一号等名词半懂不懂,她只是觉得陆无忌不会骗她,所以也没有怀疑他在吹牛。
“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弄来香料是吗?”李清芬回眸看他,满怀希翼,因为那一天糕点在半个小时之内卖光、供不应求的情况,让她印象十分深刻。
陆无忌虽然年龄比她小,但独立租房,半工半读,还养活一个哑妹妹,所以她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小男孩看待,而是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李清芬相貌极美,否则也不会引来周老板的觊觎。这个扭脸的姿态,回眸的情状,真的十分诱人,陆无忌心神一荡,自行车恰在此时又撞到了一块砖头似的东西,他的头不由得往前一晃,嘴巴一下子印在李清芬的唇上。
陆无忌急忙道歉:“芬姐,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别骂我!”
李清芬捂着嘴难得的格格笑了起来,其实陆无忌的牙齿将她的嘴唇撞得生疼,完全没有感到一点浪漫之意。
她故意嗔道:“你这是狗咬人!我不管,你得给我弄到香料,就你说的那种什么丝滑一号,提纯过的!”
“好好好!”陆无忌连声答应,也不纠正她将噬花一号说成丝滑一号,反正自己也是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