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糟糟的,梨花儿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要拿到玉碗,弄清楚这其中的联系,会有什么发现呢?
踱着步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巧婶儿家,大门开着,探头一瞅,巧婶儿在院子里洗衣服呢,梨花儿一思量:这个时候红袖应该上班去了,王利和女朋友早回江市了,家里只剩下巧婶儿一个人,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梨花儿被自己最后这句话逗笑了,她觉得自己像个有勇有谋的江湖骗子一样,这会儿伺机而动要出来行骗了。
嘴角的窃笑还没有消失,就听见巧婶儿打招呼:“梨花儿啊,今天不去上班有闲工夫串门儿了?”
梨花儿赶紧收紧脸上的肌肉:“婶儿,我今天找你有事儿。”
巧婶儿停下手里的活儿,仰头望着梨花儿:“啥事啊?”
“婶儿,上次,你拿过来让我妈看的那个玉碗,还在不在了?”梨花儿飞快的在大脑里过滤了一边所有借口,最终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巧婶儿一听这个,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站起来:“在啊,你弄明白怎么个说法了?”巧婶儿仔细看着梨花儿的脸。
梨花儿也目不转睛盯着巧婶儿的眼睛:“婶儿,我想再看看,您这个碗不普通,我想接着研究研究”,她努力让巧婶儿看清楚她眼底的真诚。
巧婶儿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成,你拿走看吧,反正你们家就是搞这个的,你又学的这个,说不定你能看出点名堂呢。”
梨花儿没想到巧婶儿这么痛快,心里有点不落忍,她差点就说出她怀疑福海叔失踪不是意外的事儿了,可关键时候她把住了那颗砰砰跳的心:现在不能说,说了只会添乱,还没有任何证据,都是猜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何况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老公的日子,不能再揭开这个伤疤了,梨花儿心里对自己说。
一会儿巧婶儿拿出来一个木匣子,梨花儿接过打开,玉碗和手帕静静的躺在里面,默默盯了几秒,她重新盖上盖,扣好,牢牢抱在怀里。
梨花儿一只手紧紧握住巧婶儿的手,激动地说:“婶儿,谢谢您,谢谢您信任我”,说着不觉红了眼眶。
巧婶儿拍拍梨花儿的衣服,一副疼爱的模样,她捏了捏梨花儿的手:“婶儿什么都不懂,多亏的你们帮我,我还要感谢你们呢”,巧婶儿也红了眼眶:“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抛妻弃子这十多年”,眼泪流下来,梨花儿也哭了。
这些年,他们在没有父亲的遗憾中长大,她们在失去丈夫的疼痛中变老,时间没有给他们宽待,心结一直未打开,遗憾就一直存在。
“梨花儿,你是有本事的人,和你妈妈一样,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不像我,大字不识几个,想做也力不从心”,巧婶儿擦擦眼泪说道。
梨花儿轻轻帮巧婶儿拭去眼泪:“婶儿,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早日让真相大白”,这句话不仅是对巧婶儿,她也对自己说。
巧婶儿的眼神几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下,瞟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点点头,回去继续洗衣服了。
从巧婶儿家出来,梨花儿决定先回家仔细研究这个碗,到家的时候,家里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看了眼来电,是良木家的座机,下意识的,梨花儿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他这时候打电话来要说什么事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奇怪的抗拒接这个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安静了,梨花儿徐徐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副崭新的白手套,一个放大镜,轻轻拿出玉碗仔细看起来。
电话的另一端,良木一晚上都没有等到梨花儿的电话,早上打她家里座机又没人接,这会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怕她反悔,他怕失去她,自从见了那个律师,他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无尽的怀疑,他觉得梨花儿变了,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抓住她,栓牢她,一刻也不松开她。
良木没下班就急冲冲出了公司,他等不了了,他要去梨花儿家亲自去问问清楚,他要尽快把梨花儿娶回家。
车停在梨花儿家门口,他站在门外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咖啡馆看看,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梨花儿这个时候应该在咖啡馆里,良木又急嗖嗖的上了车往咖啡馆开去。
在咖啡馆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梨花儿人影,正要往外走,就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一个讨厌的面孔——景然喝着咖啡,和对面的年轻男孩聊着什么,看样子两个人聊得很投机,景然俊俏的脸上不时绽放出笑容来。
良木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他想立刻去把他揪起来扔出去,他不容许这个人在梨花儿的咖啡馆里喝咖啡。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朝着景然的方向走过来,景然也注意到他了,其实从良木进门景然就注意到他了,坐在景然对面的男孩顺着景然的目光望去,一下就叫了出来:“良木……哥,你怎么来了?”
良木愣住了,说话的是费祥,怪不得看背影眼熟,毕竟是梨花儿的弟弟,他有点紧张,咽了一口唾沫,有点手足无措的回答:“我……我来找你姐,她在吗?”
费祥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直接回答:“我姐啊,不知道又去哪儿了,今天一早上都没有来呢。”
良木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转身要走,又觉得该和费祥打个招呼,又转回来说:“那个……小祥,那我走了”,他隐约记得梨花儿叫这个弟弟小祥。
费祥笑眯眯站起来:“良木哥,喝杯咖啡再走吧,说不定等等我姐就回来了”,费祥想起昨晚上良木的电话,再看良木一脸焦急的样子,心里便有了答案。
良木看了一眼始终气定神闲坐着喝咖啡的景然,摆摆手,转身走了。
景然抬头看着良木的背影,一副戏谑的痞子笑,费祥被这个笑容吓了一跳,开口问道:“笑什么呢哥,怪恐怖的。”
费祥最近老往咖啡馆跑,景然也是有事没事儿就来咖啡馆坐坐,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混熟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年轻人坐一起喝咖啡谈古今,也是咖啡馆的一道风景了。
景然换上一个正常的笑:“这个人,配不上梨花儿。”
费祥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良木已经走的没影了,他杵着下巴坏坏的笑:“那你觉得谁配得上?”
景然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