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二十分钟后。

人民医院前不远处，健康路边，一个水果摊的老板正在用喇叭反复播放录制的叫卖：

“大甩卖啦！苹果三块钱一斤，十块钱四斤，香蕉两块钱一斤，十块钱六斤……不甜不要钱！”

与此同时，一个行色匆匆的高个女生刚走过去几步，又快速退了回来，停在水果摊前，笑盈盈地问道：“老板，您是打算收摊了吗？”

“对的对的！”水果摊老板搓了搓手，立即挂上了无比灿烂的职业微笑，“美女要买点水果吗？”

“买点苹果吧，”胡悠悠仔细瞅了瞅摆在最前面的一小堆大小不一、颜色怪异的苹果，笑容渐渐僵硬，“不过您这苹果的颜色怎么怪怪的呢？”

她平时看到的苹果都是较为鲜艳的红色，尤其是超市里的红富士，简直红得发亮，而这里的苹果却是格外黯淡的红色，甚至大部分还泛着青，像是没熟透的那种。

“这可是纯天然丑苹果，既不打农药化肥，也不打蜡，颜色是差了点，但胜在绿色健康，你说是吧？”

老板依旧笑眯眯的，还拿起一个苹果，用短短的指甲在上面刮了一圈。

胡悠悠见苹果皮上除了多出一条划痕之外，什么都没出现，确实不像是打蜡的苹果，便“豪爽”地道：“那就买十块钱吧。”

“好嘞！”老板立马从水果摊边上的挂钩上扯下了一个红色塑料袋递给她。

胡悠悠挑了九个中等大小，且卖相比较好的苹果，往电子秤上一放，屏幕上立即显示出“21.20”的红色字样。

老板动作迅速地按下几个按键，字样就变成了“10.60”。

“原来之前要五块钱一斤，也不便宜呢。”胡悠悠在心里算了算，不禁有些感慨。

这年头水果越来越贵，超市最便宜的苹果都要六块钱一斤，而比较便宜的香蕉不耐放，她一般不买，结果好久没买水果吃了，好不容易碰上低价甩卖且看起来还算新鲜的，当然要多买一点。

老板瞟了一眼电子秤的显示屏，连忙从苹果堆里选了一个最小的拿在手里，微笑道：“十块六，再加一个，算十一块钱怎么样？”

胡悠悠还没开口，老板已经把手里的苹果加到了塑料袋中，屏幕上的字样又变成了“11.40”。

只算十一块钱，其实是她赚了。

胡悠悠想了想，随即浅浅地笑了笑，才不紧不慢地道：“老板，不如拿掉两个吧。”

“……”老板的职业微笑差点崩了。

这一招明明屡试不爽，而且他不过是想多卖一个苹果而已，还让她占了便宜，可这孩子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有些“心梗”，却也不好强人所难，便悻悻地道：“行吧，十块钱。”

说完，他自个就把之前加上的小苹果以及袋子里最大的一个拿了出来，拎着递到胡悠悠跟前。

“可以用微信支付吗？”她接过苹果，发现这个水果摊上没有贴上现在“标配的收款二维码”，才想起来自己没带现金。

“可以。”老板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放在裤口袋里的手机。

……

约五分钟后。

胡悠悠拎着一大袋苹果走进了人民医院的大门，素来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此时竟轻车熟路地穿过了错综的楼道和廊道，径直往李月明所在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