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窗外雷声阵阵,我睡得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有一种人,倘若让你爱若骨髓,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呼吸声,你也能无比清晰的判断出,是他来了。
他给我的怀抱是那样的熟悉,我依赖似的刚想要反抱住他,他贴在我耳畔说的话却刹那间让我透体冰凉:“莫清,你现在简直把自己搞得像个疯子一样。”
我心陡然一惊,这才想起睡觉前在鼻子里塞了两团卫生纸,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顾屿森面前,他显然会火冒三丈。
“我……胡乱塞着好玩的。”我也知道这样子有多么的难看和怪异,连忙将塞着的卫生纸拿了出来,扔在了床头。
床头的灯光微弱,将顾屿森的面部轮廓切割得晦暗不明,他依旧是那样的英俊,一如当年初见。
只是,他显然忘记 ,这样怪异的行为,我其实不止做过一次。
我曾经为了好玩,把整张脸都涂成花猫,然后睡在他身旁偷偷的吓他。
他醒来之后显然怔愣,眼睛里却满是褪不去的笑意,毫不嫌脏的用额头亲昵的抵住我的额头,笑着说:“啊,原来今天是花猫叫醒服务,那会不会像童话一样,只有被王子吻,花猫才会变成我的公主。”
说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满脸笑意的吻住了我的唇。
我们在晨光沐浴下接吻,在星辰漫天下接吻,在花前月下接吻,那样的宠溺,那样的柔情,只觉得全世界最好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他曾经说过,他爱死了我的古灵精怪。
可现如今,我做什么,他只觉得违背常理,于他是那样难以忍受的厌恶。
见我扔了卫生纸,顾屿森蹙着的眉头才仿佛放平了一些,他看着我,轻声道:“我记得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所以才想着回来陪陪你。”
“前天。”我说。
“什么?”他又皱起眉头。
我轻声说:“结婚纪念日,是前天。”
那天,我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开着灯,生生等到了凌晨。
顾屿森深眸怔滞了一下,我却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无非是今天再陪我补过之类的,可那样的纪念,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世界上的所有纪念日,如果不是在彼此建立爱的前提上,就和我无端在鼻子里塞卫生纸一样,在外人的眼里,是那样的怪异和可笑。
顾屿森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的“不用了”就已经到了嘴边,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们彼此把自己的话说出来,顾屿森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是顾倾儿!
看到这个名字,我真是害怕,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屿森就已经脸色大变。
挂掉电话,顾屿森立马起身,呼吸略带急促的道:“倾儿割腕自杀了!”
我并不意外,也跟着起身,却不忘从沙发上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外面更深露重,冷得要命,他担心顾倾儿,连衣服都忘了穿。
我和他一起匆匆赶到医院。
急救室外,医生早早就等在那儿,双手反复握拳.交叉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他万万没想到,今夜竟会接待顾家的病人。
顾家家大业大,更有三代军门世家背景,在a市几乎无人敢惹,而谁又不知,顾家太子爷宠妹如命,要是顾倾儿在他们医院出什么事情,想想顾家太子爷一贯的行事作风,那后果,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
经历的次数多了,我自然明白医生在想些什么,于是立马走到他面前,挽起袖子道:“rh阴性血,马上带我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