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飞掠而来,犹如金色闪电,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直撞向林尧!
感受着暴空而来的强悍气劲,林尧眼神微微一凝。
丹田中剩余的灵力疯狂涌动,汇聚于拳头之上,与那道金光,轰然碰撞!
砰!
拳光相接,爆发出一阵翻涌的气浪,直接将地面上的青石板,掀地而起,爆裂成碎片。
林尧脸色一白,后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金光借着反震之力,退到熊山身旁,化作一道青袍人影。
“是熊家家主,熊权!”
几名佣兵立马认出了青袍人影,语气颤抖道。
宁药师看着怒火滔天的熊权,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林尧,忍不住心中苦涩:
“这下完了……”
熊权看着林尧,暴怒的双眸中,略微闪过一抹诧异。
他冷哼一声,急忙抱起昏迷的熊山,看到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给熊山服下一枚疗伤的丹药,熊权起身,面色冰寒地看着林尧,眼中杀意沸腾:
“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说,你是谁家的后辈,本座定要去讨教一番!”
他本想一击抹杀这个敢伤他儿子的家伙,没想到他竟能接下自己攻击!
而且他儿子熊山的修为,乃是武者境后期,身上更是有他们熊家的镇族武技,金漩拳。
这个武者境中期的小子,竟能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这种天姿,想必其身后的势力,定然不会弱。
熊权暗中冷笑一声,心念飞速转动。
以其老奸巨猾的心性,不仅想让林尧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还谋算要从他背后的势力身上,狠狠剐下一块肉!
远处的林尧,没有回答熊权的喝问。
他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有些发麻的手臂,眼睛有些发亮。
这位熊家家主,是他塑造出新身体以来,遇到的修为最高的人。
所以他刚才没有选择闪避,而是刻意硬接他的攻击,想以此试试这幅身体的强度。
让他满意的是,结果跟他料想的相差不多,甚至还有点超出预期:
刚才的碰撞让他明白,这幅身体仅凭肉体强度,大概与武师境中期的修炼者战力相当。
但若是加上灵气,功法,武技,还有兵器这些外在因素,就算是宗师境初期的强者,他也有信心一战!
“怎么,不敢说了?”
看到林尧沉默不语,熊权冷笑一声。
路边的宁药师盯着林尧的背影,以为他被熊权的滔天杀意吓呆了过去,心中愧疚更甚。
她咬了咬牙,在几个佣兵颤抖的目光中,站了出来:
“熊家主,他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外来人而已,熊山少爷的伤,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只求您能放过他。”
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却说的不卑不亢。
足以想象,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善良坚毅的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
熊权眼中掠过一抹寒芒:“本座还没跟你这个野种算账呢,要不是你勾结奸夫陷害山儿,他能变成这个样子?”
他阴毒地打量着宁药师和林尧,嗤笑一声:“你们俩一个贱种,一个野小子,还真是绝配!
只可惜了我家山儿,对你一片痴情,还在这古沙城中处处维护你!”
宁药师闻言,身子轻轻一颤,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熊家主,您贵为一族之主,为什么要这样血口喷人……”
空灵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
“好一个血口喷人!”
熊权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指着旁边年龄稍大的几位佣兵,冷笑道:
“不信你问问他们,你母亲是个怎样伤风败俗的货色,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贱种,也配活在这古沙城中?”
宁药师看着熊权,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星辰般的双眸中滚落下来。
哪个人可以在别人用“贱种”“伤风败俗”这种恶毒的词语侮辱父母时,坦然面对?
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孩子。
宁药师咬着嘴唇,柔弱的肩膀微微颤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双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悲哀。
不敢吭声的几位佣兵,抬头看着熊权,眼中隐隐有怒火燃烧。
宁药师的母亲是犯过错,这件事,城中年纪稍微大点的佣兵都知道。
可这跟宁药师有什么关系?
她生下来的时候,父母早已经双双死亡。
再加上宁药师如此善良,几乎是城中大多数佣兵的恩人,他们对这个女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如今,听到熊权这些难听的侮辱,即便他们再害怕他的淫威,也不免从心底生出几分怒意。
“怎么,不敢说还是舍不得说?”
看到几人脸上的怒意,熊权不屑冷哼一声,狠毒的话语,咄咄逼人:
“莫非,你们也跟那个贱货……”
“够了!”
一道压抑怒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熊权脸色一寒,转头看着林尧:“怎么小畜生,本座给这个小贱种教教作人的道理,你舍不得了?”
林尧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与林尧的目光对视,熊权突然觉得心底一寒,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让他的灵魂似乎都在微微颤栗。
没有理会发怔的熊权,林尧宁药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药师擦干眼泪,挤出一个令林尧心碎的笑容:
“我没事,今天的事都怪我,我再求求他,他肯定会放过你的。”
林尧闻言,心中陡然掠过一抹深深的震撼。
他三世杀伐,早已习惯了各种角色之间的尔虞我诈。
即便是当年亲如手足的兄弟,如今也反目成仇,要致他于死地。
而此刻,这个女孩,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的心,竟然可以善良到这种程度……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尧平复动荡的心境,微笑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看着熊权,声音漠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听说你们熊家背后,有焚炎谷撑腰?”
冰冷的声音,顿时让熊权清醒过来。
“好诡异的小子……”
他仔细回忆着刚才那种恐惧的感觉,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很不舒服。
“此子绝不能留!”
熊权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杀机,冷笑道:
“怎么,现在想求饶了?只要你自毁丹田,再让让那个贱种挖掉双眼,本座就放过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如何?”
“自毁丹田就不必了,”林尧平静道:“你不是对我背后的势力很感兴趣吗,我可以告诉你。”
“哦?想拿背景来压本座了?”熊权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那本座倒想看看,你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也不怪熊权有恃无恐,毕竟在北域中,能压过焚炎谷的势力,也只有那四座巨山,和一个赫连家族了。
但看这小子的气息,根本没有任何一点这五个势力的影子!
林尧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指尖光芒闪烁,出现一个赤色令牌。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手指一弹,赤色令牌,便飞向了熊权。
“装神弄鬼!”
熊权嘲弄一声,抬手接住赤色令牌,随意一瞥后,就准备扔掉。
突然,几道有些熟悉的花纹,让他面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几分怀疑的神情。
他皱着眉头,拿起令牌,仔细端详。
当看清令牌上雕刻的那座雄伟大殿时,熊权陡然浑身一阵,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抬头,惊骇地看了面无表情的林尧一眼,赶忙翻过令牌。
令牌的另一面,什么都没有,只雕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焚炎谷
熊权抖着双手,将令牌来来回回翻看数遍之后,满脸骇然:
“这……这……这是……”
他猛然抬起头,极度震惊地看着林尧,声音因为变形而无比尖锐:
“你怎么会有焚炎谷的令牌!”
熊权之所以会认出焚炎谷的令牌,并不是因为上面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也不是因为那座山崖上的大殿,更不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
而是因为,他们的熊家的祠堂中,世代供奉这样一块令牌的画像!
在熊家的传承记载中,熊家的先祖,本是一个天姿愚钝的普通修炼者,世代生活在这古沙城中,默默无闻。
直到万年前,一个神秘男子突然找到熊家先祖,与他签订了一份契约,然后留给了他许多灵石,丹药,武技之类的珍贵物品。
熊家先祖虽然资质一般,但在大量珍贵资源的堆积下,修为突飞猛进,一跃成为方圆百里内威名赫赫的强者。
最终,他聚集熊家各条分散的支脉,在古沙城中创建统一的熊家,站稳脚跟,并传承至今。
可以说,熊家的一切,都是拜那位神秘男子所赐。
而他与熊家先祖,签订的那条契约的内容则是:
熊家世代必须待在古沙城中,镇守附近某个地方,直到百万年之后,方可自由。
至于那个地方在哪里,别说普通熊家族人了,就连熊权都不知道。
因为熊家先祖规定过,只有上一代家主咽气的时候,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下任家主。
因为熊家上一代家主,也就是熊权的父亲依然健在,所以就算熊权现在身负家主之职,也没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