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点点头:“于是女儿就壮着胆子,说道:‘杀!’父皇给女儿那八名侍卫和三名武婢,就冲了过去和拦路的人杀了起来。
中间康宁郡主还试图阻止女儿,于是女儿把心一横!不能给父皇你丢脸啊!要不然父皇你这一国之君不就白做了吗?就又加了一句‘拦本宫者死,一个不留!’
只是这些个侍卫和婢女不大好使唤,只砍不杀。砍翻了一半人,总算让路了。女儿当时脚都吓软了,是婢女背着女儿到闲云居的。
结果驸马没在正院里,和他给打断了腿绑起来的长随,都给扔在下人房中的地上。女儿就把他们全部领回府去了。”
燕武帝看了一眼,这个外表一身仙气,内里半精不憨的女儿!心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话,云萝就算是下令杀了那四十七人也无罪!这些下人敢跟着康宁郡主蔑视公主就该死!
事情是康宁挑起来的,区区一个妇人,胆敢目无君父,蔑视皇室尊严,恐怕也是因为太尉和淮南王给足了她底气。今天定要借着这件事情,离间了太尉和淮南王的关系。”
宣已经抬进来候在御书房门外,驸马秦幼虎的长随流星进来。
流星是跟着云萝车驾一起出发的,只是等候在宫外。听到内侍传话,两名侍卫把他抬进宫。
燕武帝看到躺在担架上不能行动的少年,皱眉道:“一个长随都伤得这么重,驸马情况如何?回京城几天了,为何不递贴进宫请太医诊治?”
流星双手无碍,拱手道:“草民流星,参见陛下!草民是驸马爷身边的长随。回陛下的话,驸马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
回京三天了。不是不递贴进宫,而是夫人不让请医用药。”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形容狼狈头破血流的康宁郡主一眼。
燕武帝瞥了康宁郡主一眼,说道:“说说回候府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星道:“大公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中了暗箭,那箭上有毒。大公子中箭后从马上跌落,被敌军将领用狼牙棒砸碎双膝,脸部又被砍了一刀,容貌尽毁。军医无法给大公子清毒,所以才回京治伤。
草民是三月二十八日,午时回到候府的。回到府中第一时间就叫管家请大夫。管家却说要请示大夫人。没想到夫人来看了大公子一眼后,就说,大公子这样没得救了,救回来也是个废人。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大公子千辛万苦从战场上退回来,元帅派了一支五百精骑保护我们进京,一路上多次被伏击。只余下草民和公子两人,这都活着到了京城,岂能因公子救回来也是个废人,就让他死?
大公子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累立战功。敌军在他身上留下大小三十九道伤口,经历了七次生死大关,都是因为公子毅力过人次次都在生死关头挺过来了。
夫人这一句,不如让他死了痛快!若是让战场上的将士们听到了,定然心寒!没有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那来家国安宁?
你们安然享受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太平日子,怎能如此对待、对待守护着你们的将士,和埋骨沙场之上万千忠魂……”说到这里流星嚎啕大哭,数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众人听得心中恻隐,燕武帝难得没有催促他,还让郑恩给他喂了一杯温水。
流星喝了水,接着道:“谢陛下赐水!草民当时听得悲愤填膺,要求给宫中递贴子请太医。并且把大公子给草民的银票拿了出来,说明不用候府的银子买药。
可是夫人让人把草民的银票夺走,让草民死了治大公子的心。草民不服,要找老夫人主持公道。夫人就让侍卫们把草民的双腿打折,然后把草民扔到大公子身边。说是等大公子死了,让草民陪葬!
从回来,到公主把草民和大公子救走的三天时间,夫人多次让人过来看大公子咽气没有。夫人还让下人天天过来,辱骂草民和大公子,有五次让下人冲进来打小人。三次拿了盐撒在大公子的伤口上。
还说如果不是怕太尉回来发现伤口有异,就给大公子的伤口撒上石灰,看着他身体冒烟也挺有趣的……”
听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恶毒对待一个重伤将死之人,实在是天理难容!
淮南王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康宁郡主脸如死灰,像在听候判决!
流星硬咽道:“三天时间里,草民吃喝俱无滴水未沾。但夫人却每天给大公子灌烈酒,喂公子喝鱼汤让他伤口溃烂加速。说这样毒可以催发快一点。大公子死得越快越不用受罪。
小人自己身受重伤行走不动,稍加反抗就被夫人的人拳打脚踢。只能等人走了,用嘴把公子伤口上的盐和脓血清理掉!若不是公主赶来。小人和大公子此时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
求皇上为大公子和草民做主,惩治这毒妇。大公子不仅仅是太尉的长子,还是皇上你的兵,你的将,你的臣子。若是不给大公子一个公道,天理何在?”
云萝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果然最毒是人心!她修道一千八百年都没遇到过这么恶毒的事。弱肉强食,吃了杀了就是吃了杀了,那里会有这般恶毒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