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项天翼第二次来到这边金黄色的药田旁,这样的景色每次见到都能让他惊叹一番。
比起第一次的小心翼翼,因为有毕方的邀请,他非常放心大胆地走进了这片土地,“没想到这些居然都是毕方种的,难怪会长得如此茂密。”
见到毕方后,项天翼很自然的对这景色夸赞了一番。
“五天前我感觉到有人类靠近这块地方,想必也是你们吧。”毕方说。
“原来早就被前辈发现了啊。”
“你很聪明,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你当时莽撞的闯进来,说不定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那还多亏了前辈手下留情。”
“别太抬举我,我只不过是不愿意主动和人类接触罢了。”毕方翅膀张开,指着前面的药田,“去采吧,只有这一次机会,别错过了。”
项天翼礼貌的对毕方道了声“谢谢”,然后带着凌天一起去收割“启明”。
半天时间过去了,为了不暴露自己空间系的能力,项天翼只是偶尔偷偷摸摸的往空间里藏些,大部分的草药还是装在了自己的空间袋里,这些都是要交给无茗的。
空间袋装满后,项天翼正要辞谢毕方,没想到却被对方给拦住了。
“不会是我偷藏宝物的事情被它发现了吧。”项天翼的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毕方只是问了句“你叫什么?”
“项天翼。”他回答道。
毕方沉思片刻,然后说:“果然,你身上的气息和我刚才见你的不太一样。”
项天翼又是一惊,他甚至都做好了一会儿逃跑的准备。但毕方似乎也不是心细的,很快它就把自己给说服了,“哈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一个人不可能存在着多种气息的,毕竟灵魂就那么一个。”
“原来如此。”大致察觉到事情真相的项天翼顿时松了口气,毕竟就算毕方活得再久,见识再多,也绝对不会见过像他这样灵魂不全的人。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毕方再次拉住了他,说:“项天翼,你和我签订灵兽契约怎么样?或者你的朋友也行啊。”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项天翼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前辈,您这么强,为什么一定要和人类签契约呢?”
毕方没有正面回答项天翼的疑问,它指着项天翼肩头的凌天说:“这是应龙——笙的孩子吧。”
“您认识笙?它是烛龙?”
“你这小家伙真有意思,连魔兽的种族都不知道,居然就这么草率的签契约了。”
凌天跳出来说:“是我坚持要和哥哥签订契约的。”
“看你的样子,刚过一岁吧。我和笙还算是有点交情,一年前,你还是个蛋。如果不是笙同意把你托付给项天翼,你估计就是条死蛇了。”毕方转为人形,用手指轻点着凌天的小脑袋,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然后再对着项天翼说:“关于契约的事情我也有考虑过,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们双方对这契约都有很大的误解。”
“误解?”
“是的。”毕方说,“其实签订契约不仅仅对你们有好处,对我们也有。你们人类会得到一个强力的帮手,而对于我们来说,在自身的修为上也能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请您详细说明一下。”毕方的这段话让项天翼起了兴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是书上从未写到过的。
毕方点头继续说:“你也知道魔兽的生命很长,再加上与生俱来的传承记忆,很多魔兽在短时间内就能达到巅峰。就像我一样,从出生开始到修炼成如今的修为,我只花了不到六十年的时间。”
“但之后无论我怎么努力,修为都再也无法精进,至于之后的飞升更是想都别想。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直到十年前,我遇到了烛龙,那时它刚刚变成无主灵兽,在当时的我眼里就是个失去主人的家畜一般。”
“我嚣张的上前挑战,却很快被打趴在地。明明是同等级别的魔兽,但却被狠狠压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我抓住它,问它变强的原因,它却只给了我一句话‘不要小看人类’,然后就不见了。”
“我琢磨了很久但一直找不到答案,直到今天我看见了它。”毕方指着凌天说道,但很快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我就感觉到了故人的气息。就在刚才,我终于想了起来,这小家伙的气息里混合着烛龙和应龙的力量,难怪我会觉得如此熟悉。”
“烛龙和应龙?”这两个名字项天翼可一点都不会陌生,它们已经不单是魔兽最强者的象征,同样也是神的象征,“您的意思是凌天的父母就是它们。”
毕方摇头道:“怎么可能,那都是几万年前的事了,就算魔兽的寿命再长也活不了这么久。笙虽然被称为应龙,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有应龙的血脉罢了。”
“那前辈,您又为何说从小天身上得到了启示?”
毕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其实也是因为那次和烛龙打了一架后,我们就这么成为了朋友。一次在闲聊中,烛龙和我说起他妻子有孩子的事情,但天道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神级魔兽的孩子出生呢。”
“唯一能让孩子出生的方式只有一种,也是极为残酷的一种,那就是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管是飞升还是死亡都能使这个条件成立。”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这样,您又是怎么判断出烛龙已经飞升了呢?”项天翼问道。
毕方解释道:“很简单,这小家伙身上有烛龙施加的保护,这是一种以命换命的保护,不管施术者身在何处,只要还活着那么这个保护就不会消失。”
“也就是说,当初小天出生,是因为笙已经快断气了,天道怜悯所以才让笙在临死前见小天一面。”
毕方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因此我才断定烛龙已经飞升,而飞升的条件就是与你们人类签订契约。”
在毕方叙述的过程中,凌天一点也没有插话的意思,反而爬进了项天翼的怀中躲了起来。
“小天这是伤心了吧。”项天翼这样想到,他轻轻将手搭在了凌天躲藏的地方。
但面对毕方的请求,项天翼还是选择了拒绝,“对不起前辈,我认为我并不是那个最佳人选,但我愿意帮您去寻找这个能和您签订契约的人。”
虽然被一个年轻的孩子拒绝了,但毕方也理解他的想法,作为一只纯火系魔兽与木系法师签订契约确实不太合适。因此它也没再挽留,只是临别前几次嘱咐道:“千万不要忘记我的事情哦。”
等告别毕方后,项天翼就立刻动身赶回了滨雪村。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此时无茗正在村口焦急的等待。
见项天翼出现在村口,马上跑过去用手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项天翼没有受伤而且还健壮了一些后,终于是松了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连着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原本柏铖他们还要去山上找你,但又怕和你错过,只能在村子里等你,今天要是见不到你估计他们一定会上山去的。”
话音刚落,柏铖和明珈珅也冲了出来。原本两人只是听到村口有动静,打算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就看见无茗在和消失了好多天的项天翼说话。
两人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便跑了过来。柏铖上来就给了项天翼一拳,把他直接打倒在地,“银翼,你害我们担心死了!”
“对不起。”自知自己做的不对,项天翼很坦然的和几人道了歉。
明珈珅拉起坐在地上的项天翼,问:“银翼,你这几天干嘛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项天翼非常老实的将这七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人,不过隐瞒了有关毕方这部分的事情,然后将自己空间袋中所有的草药交给了无茗。
他这次所采集的草药多达十斤,把无茗吓了一跳。原本他提出让项天翼帮忙采草药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只能收到几棵的准备,没想到项天翼居然会带这么多回来,把他高兴的抱着草药就冲回实验室做实验去了。
而项天翼则被柏铖二人带回房间打了一架,理由是未经过他们同意的情况下,做了危险事情的惩罚。
好不容易逃脱二人后,项天翼精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鑫突然现身,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毕方的事情?那个明珈珅不就是火系法师吗。”
项天翼说:“只是下意识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
“还是直觉吗。”张鑫说,“小翼,虽然你的直觉非常准确,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事不要完全依靠直觉。”
“为什么?明明很有用。”项天翼不解。
“太过依靠直觉,你早晚会失去自我判断的能力啊,小翼。”
张鑫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留项天翼一个人坐在房中,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不知不觉项天翼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项天翼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口站着的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人,涵瑜。
涵瑜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啊小翼,我们要出发回学院咯。”
“涵瑜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项天翼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他总觉得涵瑜这次过来绝对没有好事。
“是柏铖叫我过来的哟。”涵瑜还是微笑着,“因为有人不乖呢。”
终于清醒过来的项天翼,看着涵瑜的笑容以及与她笑容完全相反的冰冷眼神,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