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五月中旬,一年一度的国宴盛典将至,京城中凡是家中有女的都添置首饰,宫中有宫宴,平民百姓也要聚集起来举办一场民间宴会,各家女儿都要上场献艺,一时间,长安街上热闹非凡。
尚书府内,为此事忙活的人有两波。
顾倩云用嫁妆为余浣真添置了一套霓裳羽衣,又花重金请名钗阁打造了一套头面,余浣真本就美貌异常,在盛装装点下更是皓齿星眸、珠钗翠绕,端的是明艳美人却又一贯端庄优雅,两股矛盾气质结合,更让余浣真光彩夺目。
顾倩云看了十分满意:“浣儿天生貌美,真真像极了为娘尚在闺阁之时。”
余浣真听了羞涩不已,却又担忧起来:“母亲,你说,我那庶妹...”
顾倩云脸色一沉:“莫要提她,论美貌,她是不及你的。”又安慰道:“元怿不肯教你,母亲为你请的乐师也极有盛名,这次国宴过后你又会是第一美人。”
余浣真心中大定,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冷静。
而另一波,则是余显清了。
为何?
纪妃因早有准备,已是不担心了。可余显清这哥哥担心得很呐,我这妹妹,手中定没有多少银钱,叫她自己准备首饰衣裳,如何能行?余显清便四处找寻漂亮的衣裳首饰,一买便是一大堆,唤小厮纷纷送过来,惹得纪妃因啼笑皆非。
三日后,四辆镶花紫木马车停在了尚书府门前,宫宴已到,府中有官职的男子皆已入宫,这四辆马车便是来接府上女眷的。
纪妃因上了马车,便静静养神,香炉飘散出雾白水汽,纪妃因慢慢竟要陷入沉睡。
“滴,宿主,香炉里被加了催眠粉。”
“系统?是你。”
“是的,系统会在宿主有危险时出现。”
“这次谢谢你了,不然我就入了陷阱了。”纪妃因十分感激。
“催眠粉是余浣真派人下的,还有,宿主你的时间拖得太长了,新手任务完成度还不到一半”,系统提醒到“余浣真得不到报复,余知意的怨恨值一直下不来,也会影响宿主你的积分。”
“好的,我会尽快结束的”纪妃因恍然大悟,还是自己太‘温柔’了。
清除了香炉以后,纪妃因继续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尽快报复到余浣真。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皇宫了。
嫡庶有别,纪妃因虽是二小姐,却是最后一辆马车,她下车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红瓦青砖、金碧辉煌的皇宫。
顾倩云声音沉静:“到了宫中,须言行有礼,不可辱了尚书府的名声”说罢,转身朝椒房殿走去。
纪妃因默默记住方向,心中自有打算。
椒房殿还未正式开宴,各家夫人皆是盛装打扮,有说有笑,小姐们也成群地嬉闹着。
纪妃因冷眼旁观,看这形势隐隐分为两个阵营。以余浣真为首的书香门第的贵女,以端庄稳重、清高优雅自持,另一方是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黄馨雅为首的武学世家,直爽率真、潇洒明艳。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尖细高昂,打断了纪妃因的思绪。
众人恭谨叩拜。
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银河雪浪,珠宝辉煌,鼎焚龙诞之香,瓶插长青之蕊,好一派皇家气象。
皇后娘娘面色柔和:“起吧。”说罢缓缓入座,身后一众妃嫔也跟着入座,一时间,椒房殿内百花齐放、欢声笑语。
半盏茶后,皇帝也下朝来了,身后是一众臣子,皇帝也笑着开口:“众位不必拘束,就当是自家的家宴一样!”
殿内已是推杯换盏,舞女的舞步轻盈动人,歌声清脆动听。
皇后侧身对着皇帝:“往年各家女儿按例在国宴上展示才艺,今年臣妾瞧着这如花女眷,不如?”
皇帝一笑:“皇后所言甚是,就请各家女儿有愿献艺者上场,各展才华罢。”
黄鑫雅声音清脆:“臣女前日里新学了一曲《雅琴》,愿与众位分享。”
皇帝欣然应允:“准。”
黄鑫雅微微施礼,接过古琴,轻拨三两下,琴弦发出动听的仙音。
有喜好弦乐的人大惊:“这古琴可是传说中的‘绿绮’?”
立马有精通古琴之士鉴别道:“不错,正是当年梁王赠与司马相如的传世名琴‘绿绮’,司马相如原本家境贫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诗赋极有名气。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相如得‘绿绮’,如获珍宝。他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今生有幸亲眼看见名琴‘绿绮’,王某不负此行了!”
黄鑫雅不愧是能与余浣真平分秋色之人,虽相貌略逊色,然论智谋、论财力、论才艺,皆远比余浣真更要高明。一把名琴,一曲《雅琴》,让人心生惊叹,纪妃因注意到,黄鑫雅收琴时,各家小姐都面有愁色。
皇帝抚掌大笑:“好琴,好曲,好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余浣真脸色一变,皇上亲口承认,那以后“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不就落到黄鑫雅头上了?余浣真鲜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黄鑫雅谦虚一笑:“鑫雅区区雕虫小技,不堪入耳,余姐姐的才艺才最是让人佩服。”
“哦?当真如此。”皇帝起了兴趣,“不知可有展示?”
余浣真施施然起身:“回皇上,臣女近日里勤练《清平乐》,愿请献上一舞。”,内心却暗骂黄鑫雅,自己不是没把握胜过她,可有她珠玉在前,皇上又已亲口承认她第一美人的名头,自己即使跳得再入皇上的眼,也无法再成为第一美人,只会让自己更添郁闷。
想是这样想,余浣真还是一派端庄优雅,换上了浅紫千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