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弃权,好不好?”她使小性子了,微微的带着一点哀求,她怕呀,要是去了怡香阁让她天天面对那不同的男人她会疯了的。
“不好,选。”
他坚持着非要她选。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是?”一定是的,只要她死不成就让她去怡香馆或者嫁给武王爷。
“之晴,选吧。”西门瑞雪也不回答她是或不是,就是冷硬着一颗心肠催着她。
真是无情呀。
“呵呵呵……”她轻笑,“我这命原本就是你给我的,如今,你觉得我命贱了,不值钱了,便想要将我推向那不堪的去处,好吧,那我就还给你。”慢悠悠的说着这每一个字的时候,她的身子便在后退再后退。
微笑的望着他,他可真是俊美呀。
可这男人却是她的梦,梦里的一朵昙花,才看得清楚,便已顿去。
他不属于她。
踉跄的还是不住的后退,她的笑容让西门瑞雪有一刹那间的愣怔,却还是淡淡的说道:“之晴,选吧,不然我就掷铜钱了,有字的一面就去怡香阁,有图的一面就嫁武王爷。”她不选,他便要帮她做主了。
还是笑,灿烂的笑。
却在那笑着时,身子猛的向后撞去,与其硬要她选,她兀宁死。
“嘭”的一声响,这一撞她虽用尽了全力,却在触到墙的那一刹那就被身前的西门瑞雪忽的一扯,也让她撞到墙上的力道一下子就弱去了几分。
想要死,可这一刻,她却死不成了。
恨恨的望着他,“为什么不让我死,死了,就还了你的情了,从此,只与你两不相欠。”
他的手臂一带,让她已经软了的身子就靠在了他的身上,“你可以死,可是你娘呢?”
一句话,让她又跌入了冰谷,是呀,她死了那娘亲怎么办,她就是娘亲唯一的依靠,心酸的想着娘亲,其它的再也不会思考了。
“之晴,就掷铜钱吧。”
她还是笑,虚弱的笑着,原来,她的命就如同那一枚铜钱,低贱的可悲。
轻轻的点头,“随你。”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看着的,再也不是俊美无俦的西门瑞雪,而是让她生厌的一个男人。
这一刻,她恨他入骨。
他修长的手轻轻抬起,展开手指时,那手心里赫然就是一枚铜钱。
哪一个都无所谓了,反正,她的结果便是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
那是她最最不情愿的。
他的手随意的便向上一抛,无声中,那铜钱便被他抛向了空中,看来,他是真的要用这铜钱来决定她的命运了。
静静的望着,此刻,心已如止水,就连涟漪也不再起了。
“嘭”的一声响,那铜钱便又回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的拳头立刻攥紧了,然后扬起头轻声的问她:“之晴,如果你现在选还来得及。”
她摇头轻笑,然后淡淡道:“不必选了,就随这铜钱决定一切吧。”
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无波无澜,也让她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绪。
呵,他原本就不在意她是谁的。
她也不是他的谁。
更是她欠了他一条命呢。
他的手指开始张开,她的眸光轻落,看着那一点一点显露出来的铜钱时,她的心居然是跳的厉害。
原来,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怕呀。
字。
乍现在眼前的是那有字的一面。
“哈哈……”她扬声大笑,这,就是她的命吧,“太子爷,请备轿吧,本姑娘也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就去怡香阁,只要不死,她就要找回西门瑞雪来算这笔帐。
“之晴,其实……”听着她张扬的笑声,他轻声在她身后低语。
“其实什么?”她笑着问他,可那笑中却是连泪水也要溢了出来。
“不如,改去武王爷那里吧。”微微迟疑了一下,他又道。
“不必了。”大声又道:“是之晴让太子爷费心了,太子爷请吧。”直接就逐客,她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好,那我走了。”他说完,手一撩白色的衣袍,如飞一样的眨眼间就走出了她的牢房。
静。
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之晴缓缓的颓然的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这一刻,她心痛如绞。
那曾经让她好奇的地方,即将,却要成为她赖以栖身和苟活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呀?
她无法想象自己穿着一身妓衣穿梭在男人间的画面,那会让她情以何堪呢。
而其实,最让她难以接受还不是这个最后的结果,而是那个让她二选一的人。
是西门瑞雪。
静静的坐着,就任凭时间走过。
只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些再慢些,其实,她更想要留在这牢房之中。
这里,至少可以让她清清白白做人。
可不过须臾,牢房外便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很快的,一个女子在门前淡淡道:“秦小姐,轿子备好了,太子爷请你上轿,就要出宫了。”
呵,可真快呀。
颤颤着身子,手拄着地板终于站起来的时候,那地板上一抹孤单的影子狭长在眼中,竟是带着几许的悲凉。
二哥,如果可以,请你救我。
这世上,她现在可以指望着的也就只有二哥了。
软软的身子被两个宫女拖着步出牢房的时候,一道道刺眼的阳光刺着她睁不开眼来。
阳光晴好,可她的命格却一点也不好。
看着宫女打着轿帘子,她的脚步轻抬,踏上轿子的时候,心底如落了一块石头般的沉沉的。
轿外的花草树木再也不再美丽了。
眼望着轿檐上随着轿起而不住晃动着的流苏,一左一右摆动时,就如同她的心,只怕此生再也无法安静了。
因为,有恨在心底正在悄悄滋长。
出了宫,两个侍卫始终不曾离开,她笑,那是在押解着她一定要到怡香阁吧。
云茹兮,为什么要视她为眼中钉呢,她真的想不出也猜不出。
一路的繁华,却是她一路的黯然。
多少的神伤都齐聚在了这一刻。
手握着拳紧紧的,指甲早就掐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