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月这次来程家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但是她也没有气馁,还有几天的时间,她必须要让程白恕来风家,本来她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仔细想了想程旻文的反应,她也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实话。
其实不是不能等这一个月,只是她即将要参加的密林之王的档期容不得她推掉。这并不是她这样子如今无钱无势的人所能决定的,怪只怪她知道风老爷子的病知道的太晚了。
风兮月回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彩霞晚归,飞燕还巢,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不知为何,心里头泛起了一种苍凉之感。
抽完烟,她迅速地从这种颓唐的情绪中调整过来,已经将近36个小时没有阖眼的她如今有些睁不开眼。
回到风家,大厅内倪青青和风符正在吃饭,老爷子在楼上用餐,略微也显得有些冷清。
她进了门,也没跟二人打招呼,就朝着楼上走去。
风符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怒道:“这丫头,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声,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倪青青看着风符生气的样子,心里开心不已,脸上却是一派温和体谅,口吻亲和地劝着风符。风兮月忍不住有些恶心,但也懒得回头搭理二人。
程老看着风兮月上了楼,赶忙迎上去替她拿过手里的东西,然后问道:“情况如何?他肯来吗?”
风兮月摇了摇头,却见程叔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又开口道:“是军区那边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对于正常人来说不算长,但是对于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风老爷子来说,一个月的时间,变数太多了。
程叔忍不住红了眼眶:“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风兮月想了想,问道:“如今我们风家还有办法进军区吗?”
“当然。只要上校一个手信就可以了。”
“那有办法让我进军区实验室吗?”
程老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可能有些困难,不如我去问问上校。”
风兮月点头,然后跟程老打了个招呼,回房休息去了。她实在是太困了。
风兮月这一觉就睡到了隔天的中午,她眯着眼睛看着窗户照进来的刺眼的阳光,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最后还是认命地起来。
洗漱完毕,风兮月照常先去看看风老爷子的状况,检查完后,她终于放下心来,如果按照风言之如今的身体状况,别说半年,可能一年的时间也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风言之看着睡饱后格外美丽的孙女,脸上挂着笑容,然后他问道:“你要去军区实验室?”风兮月点点头。
“也不是不行,我昨天晚上已经打过电话给实验室那边的负责人了,他说他们实验室如今的确是在进行一个研究,如果实验成功,就连老程的手都可以治好。”
风兮月听着风言之确认的话,这才对程旻文有些歉意,看来昨天是真的误会他了。
“爷爷,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不错,这次我要去实验室几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风兮月忍不住开口道。
风言之并不问她为什么要去军区实验室的事情,他的孙女,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也跟他一贯的教育方式相符。
“一会你吃完饭,我让老程把手信和证明给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我还没什么事,你自己先熬病了。”风言之忍不住叮嘱几句。自己孙女这几天操心劳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我知道了,爷爷。”
风言之跟风兮月在房间里吃完饭,老程就把材料都带了过来。风兮月跟二老告别后,就立刻前往军区实验室。
实验室坐落于京都的西北方,地处偏僻,周围驻扎着的正是风老爷当年带过的第三集团军。风老爷子虽然退役多年,但是在第三集团军中的威望不减当年,看着风老爷子给的通行证件,卫兵别说为难了,都是行着军礼让风兮月进去的。
风兮月看着训练场上整齐划一的步伐,就连她都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这就是我们桦国的军队!进入军区继续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一桩白色的建筑前,上头挂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实验室。
……风兮月忍不住扶额,跨进了大楼。
大楼内如同医院一样到处都是纯白的色泽,让人感觉有些冰冷,每层楼都驻守着几个卫兵,每隔半小时还有一个小队在楼内巡逻,可以说安保措施十分完善。
风兮月询问了一个卫兵,知道程白恕如今在五楼的一号实验室,她道了个谢,转身就走了,身后训练有素的卫兵脸上还残留着可疑的红晕,面对这样绝色的美人一笑,就连他们都不免心跳加速。
不一会,风兮月就来到了一号实验室的门外。
只见实验室内,一批身着白色医生服的人正围在一个病床前,床上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左腿此刻裸露在外,可以明显看到表皮上的手术痕迹,其上悬挂着一个看上去十分精密的仪器,此刻正有节奏地将一根根银色的细针插在男子的大腿上。
风兮月忍不住皱了皱眉,此刻没有人去注意她,她走近了点,能明显感觉到机械下针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坏死堵塞的反射神经。
她立刻明白了机器运作的原理,十几分钟后,机器将男子左腿上的针尽数拔去,为首的一个老人立刻紧张地问他,“感觉如何?”
男子摇摇头,“还是没有知觉。”
“欸……”众多身着白色医生服的男子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实验又失败了。
“三十七针下针的位置不对,左侧还有一个末梢反应神经,应该往右侧移动两毫米,然后左侧五毫米处再加一针。”风兮月一开口,白色医生服的男人们都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本以为是哪个高人指点,在看到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不再搭理。
为首的老人忍不住开口:“卫兵呢,谁让她进来的?年纪轻轻,就开始装模作样会骗人了!”
风兮月看着那跟程老有几分相似的脸孔,自然认出了这人就是程家的程白恕。
她挑了挑眉,然后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开口道:“反正也不影响什么,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程白恕皱着眉回道:“怎么不影响?一点细微的调整都会影响到整条反射神经线,如果行错了针,那就真的再也好不了了!这样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风兮月笑了:“我既然都已经告诉你们结论了,你们为什么不去看看三十七针是不是真的如同我说的那样呢?”
程白恕皱着眉头,但是床上的男子倒是点点头,“程医师,我觉得小姑娘说的这么精确可能并不是信口开河,要不我们就着仪器看看吧。”
仪器是利用x光的原理,将整片坏死的神经投射到机器内部,根据医师的调整,设定行针的方案。
程白恕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眼看着病人都这么说了,他尽管不是很在意,还是点头同意了。
仪器再一次启动,这次在三十七针的时候,众人都紧张地盯着面板上的神经图。边上一个年轻较轻的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真的有一根末梢神经!!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程白恕这次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立刻停掉了仪器,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风兮月:“怎么可能,你没有仪器,你到底是怎么看出这里有一根这么隐蔽的神经的!!”
风兮月摇头轻笑,并不打算告诉她们她的精神力别说是末梢神经了,就连神经组织脉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程白恕如同得了至宝,赶忙把风兮月拉过去,调整后再一次启动,风兮月这次又指出了几个下针不对的地方,将原本的87针改到了95针。
改动完毕,仪器撤走的那瞬间,病床上的男子忍不住流泪,惊喜激动地几乎要跳了起来。
“程医师,我!我有感觉了!!!”
“哗……”全场哗然,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美丽少女。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军部实验室历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而促成这个成就的人,是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