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宸买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再一次站在熟悉的有些陌生的城市,他的胸膛感觉涨涨的,这里有他的热血和青春。他拉着行李箱走到出口,早有人在出口等他,那人把车钥匙递给封宸后走了,封宸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绕至驾驶室驾车离去。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办了入住,时间还早,昨晚加班忙到凌晨,飞机上也没有睡,现在精神有些不济,躺在床上,想着稍微眯一会,让大脑休息一会,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熟后的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些小子都是有钱人家的,老大已经打了电话,很快咱们就能发财啦。“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他听的不真切,不过三天没有好好吃饭喝水的他们都很虚弱。
被绑走的那三天,每一天都像在地狱,那些绑匪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孩子就对他们手软,不时的有人进来欺负这些孩子们,非打即骂,似乎想把对大人的仇恨统统报复在这群孩子身上。
他们被无情的打骂,生病了也不给看大夫,在绑匪眼里,这些孩子是用来换金钱的物品,甚至又一次他似乎听到绑匪说,给了钱就撕票,或者卖掉!
那一句句“不给“”卖了“的字眼时不时的传了过来,原本就在生病的他头痛极了,眼前模糊的看不清楚东西,身体就像被火烧,身上都是冷汗,他想喊救命,张了张嘴巴,什么也叫不出来。
这一天外边格外吵闹,那些人都没有顾上虐待他们。他身上的伤更重了,昨天看见那些人在踢市长家的孩子,一边踢一边骂,那个孩子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有人进来打断,恐怕市长家的孩子已经没命了。
但这些画面在封宸幼小的心灵里已经留下了创伤,汗水打湿了床单,他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突然惊醒,坐了起来。又梦到这些片段,对于这段记忆,他是选择性的忘记,但自从上次受伤后,那些忘却的记忆却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被惊醒,身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多少年了,这个噩梦一直萦绕着他,坐起身缓了缓,赤脚走进浴室洗澡,站在温热的淋浴下,他双手撑着墙壁,任热水打在背上。
几天前他接到消息,袭击过他的人出现在藏成市,他还想着怎么过来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结果瞌睡有人送枕头,这边容荀就拜托他寻人了。
洗完澡,穿上睡衣走了出来,头发已经擦了半干,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滴滴滴’无数信息涌了进来,翻看了一下,基本都是林纾的,他拨了电话过去,告诉林纾他有事出去几天,让他照看好公司。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街道,远处的雪山在云雾见若隐若现,山顶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山顶云层叠嶂,朦朦胧胧,似是下雨的前奏。
这里的天气任性的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这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云朵飘来就是一场倾盆大雨。这里空气稀薄,来这里旅游最好是乘坐火车,这样可以一点一点的适应环境,还可以看沿途的风景。
窗外阴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会集聚了很多乌云,竟是要下雨的节奏,封宸随便找了些东西吃了,拿着钥匙出门了。
城边的民俗客栈,老板娘百无聊赖的坐在前台追剧,最近藏成市有些不太平,连带着旅游的生意也差了很多。
在云汐下榻的客栈前停好了车,封宸推开客栈的大门,客栈带着院子,院子里摆放着几个伞亭,每个伞亭下都放着木质桌椅,专门为客栈入住的人提供休闲的,院子中间有一个漂亮的喷泉,院里种满了绿植,长长的藤蔓顺着客栈搭好的围杆一路前行,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开满院子。
他走到前台,敲了敲柜台引起老板娘的注意,风韵犹存的老板年看到封宸眼睛都亮了,好俊美的人啊,带着墨镜,露出来的半张脸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怎么看都是妥妥的帅哥一枚。
“哎呦,欢迎光临,先生要住店吗?”老板娘热情的招呼。
“找人,陈*汐住这吗?”封宸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
老板娘上上下下打量了封宸一番,这么帅的一个人竟然有主了,哎!等等,他说找人,‘云汐?’是昨天入住的那个‘陈*汐’?
“您是找‘陈*汐’?”老板娘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嗯”封宸还是一脸冷漠。
“她出去了,还没回来。”老板娘笑嘻嘻的说着,“您要等吗?”
“嗯”
“给您来壶茶?您可以坐在那边的亭下等,那边有桌椅,给客人休息用的。”老板娘继续说,“看样子一会就该下雨了。”
老板娘赶紧给封宸冲了杯茶,这么养眼的男人,能多看看绝不能错过呀!话说老板娘不过四十出头,年轻的时候为人泼辣仗义,爱看美男,后来嫁人了,什么都好,就是爱看美男的喜好丝毫没有改变!
封宸点头,径直走到亭下,选择一株绿植遮住的椅子坐下,在这里他可以将院子尽收眼下,将墨镜摘下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老板娘端着茶具过来,将茶具拜访在木质小桌上,亲自为封宸泡了茶:“先生,慢用,有事叫我就好。”随后有瞟了一眼封宸,赶紧回到吧台,这个男人身上的寒意有些重,离得太近感觉会被寒气伤着。
天空中云朵层层聚集起来,沉重的云层重重的压在半空,突然天空传来打雷声,轰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的从空中传出,“嚯嚓“一声,响声过后是一道白色线条劈过天际。没一会,豆大的雨滴顺势而下,很快形成了雨帘,这场憋屈了很久的雨冲刷着世间的凡尘。
雨水顺着伞亭的顶角串成一串雨珠,八个角的雨珠形成珠帘,将封宸包裹在珠帘里,从伞亭里看外边的世界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空旷。
云汐还没有回来,封宸收起手机,双腿交叠而坐,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下,茶香而纯,味道醇厚。
大约一刻钟后,客栈的大门被推开,云汐撑伞走了进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老板娘看到云汐进来连忙起身跟她打招呼,“云汐小姐,回来啦!有人找你,等了好半天了呢。”
“嗯?”
老板娘抿着着笑笑,指了指亭子下,被绿植挡住的人,“那边,很帅的一位先生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云汐撑伞的手微微太高,转头看去,绿植后隐隐绰绰的有一个人的身形,看的不太清晰,她稍稍眯了眼,不像是容荀,容荀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抬脚朝亭下走去,亭子里的人显然看到云汐回来,放下手中的茶杯,优雅的起身,两人的眼神在雨帘中交汇,云汐带着审视和疑惑的目光看着封宸,但这个男人目光深沉,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云汐开口。
“不请我上去坐坐?”封宸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他知道如果云汐不想开口,那么谁来都没有。
“走吧”云汐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容荀‘出卖’她,其实说不上出卖,她只是忘了叮嘱容荀有些事情不可以说,那小子肯定是担心她的安危。
封宸从亭下绕出,云汐上前一步,将伞往他那边送了送遮住雨珠,封宸顺手接过雨伞,“我来。”
两人并肩而行,亭下至客房短短数米距离,很快到了客房楼,老板娘起身瞅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好一双璧人,男的俊美气场冷峻,女的冷漠却气质出尘。”
云汐的房间在三楼,拿出房卡,将门打开,走了进去,封宸把伞放在门口控水,跟着进了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落地窗边摆着一对椅子,角落还有一个吊椅,落地窗外山水尽收眼底。
“你先坐会儿。”云汐把大瓶矿泉水倒入热水壶,插上电烧水,接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衣服进了洗手间。
封宸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从一边的小桌上拿起一本书,《战争艺术》,随手翻了几下,这本书他很早就看过,只是很奇怪一个女人,一个医术不错的女人,怎么会看军事书籍?
很快云汐从洗手间出来,原本散着的头发,被她编成了麻花辫,手里拿着毛巾递给封宸,“擦一下吧,刚才雨水溅到你身上了。”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封宸打着的伞基本上都给云汐遮雨,他的肩被打湿了。
封宸神色不明,接过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又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烧热水的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啪’指示灯跳了起来,水已烧好,其实这里是高原,热水烧不到100度,不过淋了雨还是喝点热水比较好。
用热水先给杯子消了毒,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封宸,她自己捧着一杯窝到吊椅里。热水顺着喉咙落入胃里,一路温暖着身体,喝了几口热水,身体也慢慢温暖起来。
“封大少,有事吗?”云汐双手捧着杯子,看着窗外的雨帘,原本散步散的好好的,突然下了雨,她不得不打道回府,这里与京城不同,京城下雨气温也不会很低,但高原若是下雨,气温会骤降。
“容荀拜托我带你回去。”封宸侧头看着云汐,几天不见,这个女人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她散发出来的疏离感更甚。
“这小子,还真会找人,想必正中你下怀了吧,笨死了。”云汐微笑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荀还是个孩子,很多关节他不明白,原本想着若容荀有时间,就带他来看看,男孩子嘛,总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长大,护住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说,我来找你,你信吗?”封宸极黑极亮的眼睛看着云汐的侧颜,虽然说这件事确实是利用了一下云汐,可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何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