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在柳儿的帮助下,简单的清洗了一番,头脑也清楚了。
她回到床上,问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你们昨天留没留下什么隐患?会不会给小娘亲带去麻烦?”林清想到了林燕儿,她是从心底里不希望她有事。
“主子放心,昨天娘娘庙里,不止只有您这儿失踪,隔壁的平南候府也出事了,还有一群拐子也在里面。好几个事儿都撞到了一起,他们分不清是谁动的手。小姐那也早做好准备,您就不用担心了。”柳儿解释道。
林清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昨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平南侯府,拐子,是你们安排的吗?”林清赶紧问,她怕牵连无辜。
“不是主子,其实昨天平南候府的事才是重头戏,小姐只是让我们把水搅混,趁乱把主子偷出来。没有害到别人,反而还救了平南候的世子,要不然他的下场可是只有死路一条的。”柳儿听出林清的意思,为了避免她误会,简单了把昨天的事说了一下。
林清记起昨天听到对话的那对兄妹,原来有事的是她们,好在没出大事,要不然她会觉得可惜的。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还在提前安排了我失踪?”林清有些疑惑,毕竟这是个侯府,不像他们这个空壳子的王府,要是对继承人下手,计划应该会周密妥当,怎么会让人提前知晓。
“这件事是有人在幕后指挥的。小姐知道这人是谁,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就借他的手,让主子消失,也让他摸不着头绪,保证主子以后的安全。”
“幕后指挥?这人是谁?应该来头不小吧?”林清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敢算计候府, 起码身份很高。
“是当今皇帝。”柳儿给出这样的答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管不了大人啊,还是有什么私仇?怎么会对小孩子动手?”
林清很意外,她感觉皇帝这么做有失身份吧? 专挑小孩下手,难道是个心理变态?
“皇帝这么做是想将平南候府彻底打垮,连带着解决一批附庸平南候府的勋贵小集团。”
“平南侯府虽然近几年因小平南候的去世,衰落很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还是很强的。”
“他们家的姻亲关系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老平南候的三个嫡子都是勋贵之间联姻。”
“这次的事,表面上看是两个叔叔不满侄子即占着爵位又要当皇子的伴读。所以才会派人拐卖侄子,获得他们想要的位置。”
“而实际上是皇帝把伴读当成诱饵,又让他的内线平南候庶子去两个嫡子那扇风点火,计划了这件事。”
“皇帝本来安排的是,让这个平南候世子在这次事件中当场死亡,再假装查出是两个嫡子的罪证,这样平南侯府和大部分的姻亲都会牵连其中。他就能以还小世子公道之名,处置他们,得到他期许的结果。”
柳儿没等林清问,就把皇帝的安排说了出来。
林清这才知道皇帝是这样用意。
“我怎么觉得,皇帝好像也是这么对林家的?都是不留余地。他对朝臣都这么狠吗?”林清对比林家和平南候的结果,有个这样的疑问。
“平南候府是因为勋贵集团的势力太过庞大,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利,所以皇帝才会暗中出手解决他们。林家则是一直游离在朝廷之外,被皇帝盯上的原因还是被宁王牵连得,两者是不同。”
“而且在大臣们面前,皇帝一直都是一个温和有礼,善听忠言的样子。大部分人,不会知道他的另一面的。”
林清听了这些内幕,突然觉得她完全是个权斗白*。她以前还计划着等长大了,要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当一把名人。
现在看来她是在做白日梦, 她连基本形式都没看不清,参与进去,估计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林清被打击的有些神情恍惚。在这时候,外面的院门打开了,林福贴着门说道
“主子,有官兵过来搜查了,柳儿快做准备。”
林清被吓了一跳,坐在那儿手足无措的问“我,我,我要干什么?要藏起来吗?要藏哪啊?”
柳儿对着她说“主子得罪了,稍后柳儿再给您解释。”然后就把林点晕了。
林清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也瘫软下来,但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有意识。
她不知道柳儿为什么要把她弄晕,她集中精力,用神识观察着屋里的一切。
她看到柳儿把她轻轻放在床尾,然后叠了她的被褥,掀开最底层的被子,漏出床板。
这床板上有一个暗门,打开后,林清看到里面,大约有10厘米左右的夹层。
柳儿打开里面的一个盒子,取出一个布袋和一个纸包。盒子关上推到旁边,把刚才叠好的被褥也放了进去。然后关上床板,重新铺好被子。
柳儿整理好床铺,从衣柜里取出两大一小的铺盖。把大的放到床里,把小的铺在暗格上,再把林清放到上面。
林清是看的清楚,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柳儿全部弄完。
接着她看见柳儿开始给她化妆,用的就是那个纸包里的东西和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
在柳儿的涂抹下,林清变成一个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底发青病入膏肓的小孩。
柳儿很小心,她把林清的手脚脖子都涂了色。还用了一些方法,让它们也变了样。从圆脸变尖脸,胖手脚也变成细长无肉。
林清又看着柳儿从布袋中取出一个小孩头套,上面的头发枯燥发黄,一看就是病重人的发质。柳儿把头套小心翼翼的套在她头上,再用一块粗布把额头包住,掩盖住粘贴的痕迹。
现在从外表看,林清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病小孩会是她。
柳儿化好妆,又给林清盖上被子,林清的事是完成了。
她走到屋子中间,从身上取出一块香,点燃了。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些烟雾缭绕,让本就不是很亮堂的屋子变得更加模糊。
门开了,林福走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堆东西。
柳儿接过,俩人又布置起来。屋子东西多了,看着有些杂乱,却也多了一些烟火气,像个居家的样子。
屋子也完成了,林福严肃的对柳儿说“这次搜查要小心些,可能有皇帝的人。如果情况危急,不要留手,快速解决。”
“你发现了什么?”柳儿皱起眉头问道。
“我刚才打听到破宅子那,昨晚起火了,里面的人都被烧死了,说是一个人也没跑出来。”
“那伙人中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如果是一般的大火,根本困不住他们。现在全死在里面,肯定是有高手在。”
“能这么快找到拐子的住处,还下如此狠手的人,只能是皇帝的人了。看来小姐判断的没错,他果然会趁此机会除掉主子。”
林福把收集的消息告诉了柳儿。
“那是危险了,看他们的意思是宁可杀错,不肯放过了。”柳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一会儿可能是个硬仗,你要护好主子,他们要搜查,人手不会太多,到时见机行事吧。”
林福说完,快步来到床边细细的观察林清,看能否看出破绽。
从头到脚反复看了几遍,林福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对柳儿说“扮的还行,你也收拾一下,我再去看看,你做好准备。”
“行。”柳儿点头答应。
林福出去把门带上,柳儿坐到梳妆台前,打扮起来。等她再起来,林清看到的是一个充满哀怨的女人。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院门被人大力的拍响了。
林清努力把神识扩大到院子里,她看见林福也变了模样,塌着肩边喊着来了来了,边去开门。
林福刚把门栓拿开,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林福像被门的力道撞到,退了几步还打了一个趔趄。
门外进来5个人,打头的是两个穿守门兵丁衣服的人,林清昨天出城门时还见过。其中一人满脸的不高兴,向着林福呵斥道“刘老实,干嘛呢?开个门还这么慢,纯心是要耽误老子的事儿啊,用不用老子赏你个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林福害怕的小步往回退,一边作揖一边赔笑的说“刘爷,刘爷,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在屋里没听清,还请刘爷饶了小的这次。
下回小的一定给刘爷送几条大鱼,当作赔罪。”
“这是几条鱼的事吗?我……”
“咳,咳。”
姓刘的兵丁还想继续耍威风,两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他听到马上变了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最近有没有碰到过什么陌生人?身边带着一个小男孩儿的?”
林福弓着腰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后进来的三个人和先前两个兵丁不一样,三人成三角形站立,不说话也不动。
打头的人进来就开始查看院内的情况,看清之后对着后面两人一挥手,俩人绕过林福他们奔向屋内。
林福面露惊讶,呆了一会儿,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追向两人,嘴里还磕巴的说“这,这,两,两位大人啊,你们要干啥啊,屋里只有我老婆孩子,没别人啊。”
院子不大,等两人进去了,林福还没追到。打头的人一直盯着林福,等林福进了屋,他也跟了进去。
剩下的俩兵丁,撇撇嘴也进去了,不过很快又捂着嘴跑了出来,还一边用手扇着口鼻一边骂“这是他**什么味儿啊?哪是人待的地儿啊?厕所都比这好闻。”
他们没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那三个人却没出来。
小小的屋子,一下多了三个大男人,显得拥挤不堪,亮度也又降了一档。
屋内柳儿挡在床前,两只手放在胸前,攥的很紧,一脸惊恐的看着三人。
林福要进里面,被人挡在门口,他头上出了一层细汗,着急的说道:“大人,大人,有什么事你们问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老婆孩子,她们很少出去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她们。大人大人……”
林福不停的在那肯求着,门口的俩人就是不动。那个领头的缓步来到床前,盯着床上的林清,仔细观察。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用神识看着的林清,还是林福和柳儿都紧张起来。
林清甚至看到柳儿手上扣着类似长针一样的东西。
好在那人转过了头,用平静的语气问柳儿“这孩子几岁了,得了什么病?可曾看过大夫?”
柳儿用些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儿今年五岁了,胎里带的毛病,也看了许多大夫,最近一次是荣庆堂的老大夫开的方子,一直用着,还算有些效果。”
那人又转回身,直接用刀鞘挑开了林清的被子。这下是把三人吓了一跳,柳儿的针都快甩出去了,林福脚下也变了姿势。
没想这人看了一下就离开了,脚步没停去了下一家。
林福跟在后面,恭敬的送剩下的几人出去,到了门口还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送给那个刘爷。
那人接了钱,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林福的肩膀,跟着走到下一家,去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