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娆赶回君府,来不及和君正扬与君卿细说,立即找池御去了。
“少主……”
池御话还没说完,一见只有君娆一人出现,脸色立刻沉重起来。
“君二小姐,请将少主交给在下,在下立即带少主回莲池疗伤。”池御复杂的看了一眼君娆如此说道。
“他在冰棺中。”君娆抿了抿唇。
“我和你一块儿送他回去!”
君娆没有说什么让金乌留在君府疗伤的话,却很坚持的要送金乌回金家。
“君二小姐还是……”池御拧了拧眉,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知道如何说。
金乌对君娆的心,他随侍左右最是清楚。
他从来没有见过,对女子不假颜色的少主,这样对待一名女子。
不,她甚至还不能称为是女子,君娆只有十二岁。所以他没有责怪,当然也无权责怪君娆。
但金乌的父亲,金家家主有资格。如果君娆一同随他回金家,那……
君娆受委屈,少主醒了,必定也是要责罚他的。
君娆仍旧坚持,看着池御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非去不可,走吧。”
“这……”池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池小兄弟请前头带路吧。”君正扬与君娆一同过来的。
虽然君娆没有说什么,但字里行间他也猜到了一些。
“卿儿你留在家中打点,我与娆儿先行一步。”
“父亲放心,女儿自会办妥帖的。”
君卿说完就急忙走了,去准备到金家的物品清单。
不管金家需不需要,这是君家的心意,哪怕会被丢出来。
“君将军,君二小姐请。
池御见君家坚持,不在说什么。
一行人坐上金乌停在君家的梦魇马车,马不停蹄的往金家赶去。
金家位于阳陵城东城,这里住户很少,但能入住这片区域的非富即贵。
君娆他们还没有到金家大门口,通过掀起的车帘,便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眉眼之间与金乌有几分相像,脸色凝重的背手而立。
此人就是金家家主,金凛。
除了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他身边还有一个桃色衣裙的妙龄女子,看样子急的不行,不停来回踱步。
“表哥!”
“表哥呢?!他在哪儿?!”
君娆他们一下马,那桃色衣裙的女子便冲到了池御面前,抓住他的衣袖,焦急的问道。
“表小姐。”池御喊了一声,便越过了桃色衣裙的女子,来到了金凛面前。
“家主!”
“金家主!”
“伯父!”
“君将军,君二小姐不必多礼,进去再说吧。”金凛扫了一眼三人,淡淡的点点头。
“君二小姐,请将不孝子交由池御,让其带去莲池。”甫一进门,金凛便开口了。
金凛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君娆手中的玉戒指,不得不说,金家家主的确洞若观火,心思缜密。
君娆很干脆的摘了玉戒指,慎重的递给了池御,没有说一句话。
金凛见这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池御你是怎么护主的?!”桃色衣裙的女子闻言,不禁幽怨的看着君娆道。
然而看她盯着君娆的模样,显然这话看似是对池御的说的,实际却是怨怼君娆。
君娆看了桃色衣裙女子一眼,并不搭腔。
君正扬身形一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将君娆挡在了身后。
君正扬不能说什么,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只怕做的更过。
欠下的恩情,他拿命还,可以,说他女儿不行!
“父亲。”君娆不禁唤了一声。
桃色衣裙的女子面色不渝,但见金凛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敢再开口。
池御已经带着玉戒指去了莲池,那个地方,纵然她是这个家的表小姐,也是不能踏入半步的。
抹了抹泪,朝金凛告罪一句,只得先行退下。她走的方向,正是池御离开的方向。
片刻后,正厅中几人落座。
“金家主,君某人一介武夫不会说什么场面话。金少主之恩,必定毕生谨记!”
君正扬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他没有说还金乌恩情,几次救命之恩,除非一命还一命,否则是还不清了。
“君将军恩怨分明,磊落坦荡,在下久仰。”
金凛咂了一口茶,端坐在主位坦然的受了君正扬的礼。
“君二小姐以为如何?”金凛淡笑,转头温和的朝站在君正扬右后侧的君娆问道。
“父亲说的是,君家无以为报。”
君娆上前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
“哦?你欠我儿的恩情却准备让家中长辈还么?”
君娆闻言抬头看了金凛一眼,对方面露疑惑,一副好似真的好奇的模样。
“回伯父,是也不是。”君娆对金凛很恭敬。
不单因为金乌,只因他也是一位父亲。
“有意思。”
“君二小姐说说看。”金凛不免来了一丝兴味。
“我们是一家人,福祸与共。只要他需要,君家可以为金乌做很多事,但不包括我至亲不愿意的。”
“那么君二小姐呢?君二小姐是否愿意为我儿做不愿意做的事?”
金凛继续逼问,这君家二小姐真是有意思,难怪小乌这么喜欢。
“回伯父,君娆不愿意。”君娆摇了摇头。
“那你还什么恩?报哪门子情?”
一声脆响,金凛似乎起了怒气,茶碗被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君娆没有说要还,还不起。”
君娆再度摇了摇头,接着道:“君娆会竭尽所能的对他好,会护着他一辈子,所有企图伤害他的人,都必须从我身上踏过。”
君娆没有掷地有声,没有冲天发誓,她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说完了这些话。
“不错!”
金凛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紧迫的逼视着君娆,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的强大起来。半晌,终于吐露了一声轻赞。
“谢过金家主!”
君正扬抱拳再谢,这一次,他没有挡在君娆面前。这是做人的原则,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儿。
“关于金少主的伤势,金家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君正扬再道,从进门至今,他们父女二人,这才第一次问起金乌的伤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