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山没有理会小白的威胁,把小白递到吴青跟前。吴青这个女儿身喜欢兔子,带着小白再合适不过了。
“好啊,谢谢你,我会照顾好它的。”吴青果然很高兴,双手捧着小白,柔柔地给她顺毛,说:“小白,你好啊,我叫吴青,以后你跟我做伴好不好?”
“主子,你要喜欢兔子,我给你买个好看的,这灰不喇唧的看着不干净。”贺平嫌弃地看着小白。
我哪里不干净了?小白哀嚎。
“是啊,吴公子,”老蔫说:“这种兔子在我们乡下就是肉兔,跟萝卜炖起来可好吃了,您要养就养只白兔子,毛色雪亮,才配得上您的身份。”
你才跟萝卜炖!你个坏蛋,老狼替我揍他!小白气死了。
莫远山乜了一眼老蔫,转头斜了一眼老蔫旁边的段岑,满是不耐烦。老蔫嘴欠,但要为这几句话揍他一顿又犯不着,莫远山看着老蔫就像看一坨狗屎,觉得恶心,连想打扫的意向都没有。
段岑想替老蔫解释几句,对着莫远山的冷脸又不好开口。莫远山能短时间内被吴青带出来办事,是个有手段的。这种看起来不显山露水,专办实事的人,段岑一点都不想得罪。
(嗯~莫山主要是说他没用任何手段你信不?)
段岑狠狠瞪了老蔫一眼,老蔫识相地闭嘴。
“不用了,这只就很好,肉肉的,很可爱,而且莫大哥把它养的很好,聪明又听话,你们看,它好像能听懂我在夸它。”吴青说。
“莫大哥看我无聊让小白路上和我做个伴,等走的时候还要还给莫大哥的。这是他的兔子,我就是暂时保管一阵子,不用考虑配不配我。再说灰兔子也很可爱,不能以貌取兔嘛。”
小白用头蹭蹭吴青的手:说得太对了!都是兔子搞什么肤色歧视?
贺平不是对小白有意见,他对动物毛色不关心,吴青抱个黑兔子还是绿兔子都无所谓。他就是看莫远山不顺眼,想打击他一下,自己每次对上他都是败下阵,心里不舒服。
一个侍弄庄稼的汉子,处处占了他这个侍卫长的上风,有些落自己面子。贺平不自在,平心而论,他还是挺感激小白的,不然吴青中毒他们都发现不了,冲着这点,贺平也觉得小白是只聪明的兔子。
老蔫刚才帮着自己说话,但他很看不上这个人。这个言词粗鄙的汉子,怎么被选上的?贺平打量着段岑,是收了老蔫的好处吧?这么快就会权利变现了,真是会来事的都是聪明人。
段岑被贺平和莫远山的目光压得受不住,他刚得了贺平的赏识,与莫远山这个贵人前的红人打好了关系,正要往富贵路奔,冲出老蔫个拖后腿的。
当时就不该带老蔫这个搅屎棍!段岑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真想给大家解释一下自己真是因为同情老蔫才带上他的。
老蔫姓周,他爹是个精明人,早些年就开始做生意,每年上莫问山的人多,他爹就在镇子最西边摆了个面摊,捎带卖些鞋子雨伞这类进山常用物品,生意很好,在镇上也算富裕人家。
唯一让老蔫的爹揪心的就是他家香火弱,几代单传,到了老蔫这一代,他爹早早托人打听,要给老蔫找个好生养的媳妇,开枝散叶,改改家里的风脉。
镇上的媒人都想赚他家的谢媒礼,给老蔫介绍的没有几十个,十几个绝对是有的,综合比较后,老蔫的爹给老蔫选了他媳妇周嫂子,理由是周嫂子家孩子多,生孩子也是遗传的,她娘好生养,到了她这里肯定也不会差,而且周嫂子胯大腰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
双方过了礼,找算命先生算了个好日子,十六岁的老蔫就当了新郎。新娘小老蔫两岁,正是女孩子娇嫩的时候,老蔫家境好,不要媳妇地里刨食,俩人蜜里调油地也好了一阵子。
结婚一年多,媳妇肚子没动静,老蔫的爹娘开始有意见了。背着老蔫在家里摔摔打打,老蔫离席就让摆脸子说家里的猪没人喂,饿的直叫唤。
老蔫媳妇赶紧起身去熬猪食,喂完猪回来,老蔫娘说衣服泡盆里都快泡烂了,还不如脏了直接扔了,也不知道堆盆里等哪路神仙给洗。
周嫂子擦个手又去洗衣服,折腾完,饭都凉了,菜也吃完了。
老蔫娘支使周嫂子干这干那,站在旁边监工,指桑骂槐地说娶了个不下蛋的鸡,一天光会浪费粮食,连个屁都没下一个。
周嫂子内疚,觉得婆家开始对自己不错,是自己不能给婆家传递香火,这事搁谁家谁都有怨气。遂对公婆更加孝敬,夜里也更加勤快地和老蔫劳作。
公婆看周嫂子对责骂照单全收,人更殷勤,更觉得是媳妇的错,对她态度更差,发展到经常不给媳妇饭吃。老蔫回来看媳妇夜里起身晕倒在地上,吓得要喊人。
周嫂子拉住老蔫,弱弱地说,让老蔫给她拿个馒头就行,特意叮嘱老蔫不要说是她想吃。看着媳妇狼吞虎咽,吃得打嗝,老蔫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他第一个女人,他是真心想和她过日子的,父母平日的作为他也知道一些,但装不知道。老蔫想着,父母说几句,心里气消了,媳妇也能好过些,父母不也是想让他俩过得好么?
老蔫心疼媳妇,暂时没孩子,又不是会一辈子没有,他俩成亲才多长时间,媳妇年纪那么小,都没有发育好,父母何必那么着急呢?而且怀胎十月,俩人连亲热都不行,正是躁动的年纪,老蔫心里也舍不得。
日子磕磕绊绊又往前走了一年,媳妇还是没动静,老蔫有点着急了。邻里间经常低声议论,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打量老蔫,看见老蔫过来,就立马散开。有时和人吵架,别人吵不过老蔫,就使出杀手锏,挑老蔫痛处下嘴:“在外面装什么男人,断子绝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