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

同学们乏了的目，一下就清明了。

安静的教室瞬间嘈杂起来。

张维豆从室外回来，一眼就看到正撑着下巴望窗外，一副标准的神游天外表情的林瓷西。

张维豆忍不住凑了过去，戳戳她的胳膊鬼鬼祟祟道：“小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比如黑社会什么的。”

林瓷西一头雾水的看她。

见她不解，张维豆低头与她小声议论道：“我刚刚从外面进来，看到走廊有人在挨个教室打听你的名字。”

诶……有人打听我？

林瓷西微微讶异，正欲询问。话未脱口，就听到门口有人挥臂大喊，林瓷西有人找！

林瓷西站起身来，步子还没迈开，就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定在原地。低头一看，张维豆正死死扯住自己的校服一角不愿放开。一脸的欲哭无泪：“小瓷你千万不能去啊，万一真是黑社会怎么办。万一，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活……嘤嘤嘤……”

林瓷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张维豆闻声抬头满脸怨念的看她，嘴里却依然没止住声。

“那人我认识，是校篮球队的队员，不是混黑社会的。”后桌响起低沉的男声，截住张维豆绵绵不断的“嘤嘤嘤”。

张维豆收住声，无奈松开手，目送林瓷西离去，然后转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后桌响起闷闷的笑声。

张维豆更是不悦，“曾滨，你笑什么笑！”

“我没笑。”他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

张维豆气得脸颊鼓鼓，两颊泛红，活像只贪吃的小仓鼠。这会儿，小仓鼠正要张牙舞爪的发脾气。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她纸糊的老虎戳破。

他说，下次需要人捎带零食就直说好了，用不着这样。

被戳穿小心思的张维豆恹恹的老老实实缩回自己的座位。

他说，我不介意多跑一趟。

张维豆愣住。

他不慌不忙的补上一句，但是需要跑腿费。

张维豆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踹了他一脚，就知道他没按什么好心！

林瓷西出来的时候，顾明眼睛一亮，然一瞬又染上担忧。三步两步上前就急切的问，

小瓷你昨天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我昨天在校门口等到学校关闭都没有等到你。你……你是出了什么事提前回去了吗？

林瓷西微怔，抬眸，忽瞥见他额角未干的汗渍。

稍一恍神，林瓷西再看过去的时候。顾明已然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像是早就发现她走神了似的，还特意做了个鬼脸，倒颇有几分形似猪八戒，凑到近跟头来，吸引自己注意力。

噗嗤。林瓷西成功被逗笑。一边乐，一边解释事情原委和应下今天的赴约。

可是，再三的约定却还是没有达成。

计划好像永远也比不上变化。

第一次约定是她刷题忘了时间，抬头时天都黑了。第二次约定是他下课临时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林瓷西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听他传话的同学叨叨的说顾明的事。

听说顾明家里开了家小店，听说顾明一年四季就穿那么几件衣服，听说顾明年年得奖学金助学金，却特别小气特别抠，听说顾明……

一遍遍的听说渐渐化为丛中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