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纪妈妈毕业之后就开始当老师了，教过的学生一茬又一茬，各式各样的都见过，可像姜貊这么不开窍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小貊，笔不是这么握的，看我……”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示范着正确的握笔姿势。

姜貊也不看，手抓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

慢慢的，纪妈妈也就放弃了，她开心就好了，至于会不会写字并不重要。

纪陵在一旁看笑话看得很高兴，还有些幸灾乐祸，果然，一物降一物，他家说一不二的太后大人在遇到姜貊这个披着小萝莉皮囊的老妖婆后，就只能收起所有的暴脾气，当成宝贝一样哄着了。

纪妈妈把纪陵带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我怎么看小貊怎么好像没有上过学的样子啊。”

纪陵想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清楚，等一下，我问问她。”说着看向姜貊，道：“姜貊，你上过学吗？”

姜貊转头看着他，摇头。

果然如此，一时间，纪妈妈对姜貊更是多了几分怜爱，她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出大戏了，上不起学的孩子，天天被父母压榨，最后不堪重负偷偷溜了出来。

唉，可怜的孩子啊。

纪陵嘴角抽了抽，他妈大概是狗血剧看多了吧。

“那你会写字吗？”说着他还拿了本书过来，指了指上面的字。

纪妈妈本来想说你是不是傻，都没上过学怎么可能会写字，净在小貊伤口上撒盐，正要骂他，然后便看见姜貊点了点头，“会，不过用的是毛笔，不是这种。”

正好书桌上放着毛笔。

纪妈妈眼睛一亮，她从小就练书法，本来是想教教儿子的，奈何两个人都对这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没想到姜貊会，真是意外之喜。

“小貊快来写几个看看。”纪妈妈激动道，纸笔都给她准备好了。

姜貊看向纪陵，见他点头，这才往书桌那边挪去，接过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纪妈妈看了一会儿，笑意渐渐僵住，不忍心打击她，可纸上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她真的没办法说出夸赞的话，最后，只能说道：“小貊的字真可爱，嗯，人更可爱。”

完成了一张“涂鸦”，姜貊拿起来吹了一下，然后递给纪陵，面露期待。

纪陵嫌弃地看了眼，不想要，被他妈掐了一下，只好接了过来。

姜貊的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移，落在纪妈妈还没来得及从他胳膊上挪开的手上，然后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敢伤主人。”

声音明明很软糯，说出来的话却让纪妈妈无端冒了一身的冷汗，她想解释的，不知为何却是说不出话来。

姜貊缓缓抬起手来，眼中寒意尽显。

纪陵心一紧，赶忙抓住她的手，眉头紧蹙，沉声道：“姜貊。”

姜貊看着他，眼里的冷漠渐渐散去。

纪陵松了口气，在纪妈妈反应过来之前把她拽了出去。

他们一走，身上的压力骤散，纪妈妈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窒息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迟迟恢复不过来。

纪陵把姜貊拉到了他的房间，关上门，问道：“刚才你想做什么？”

“敢伤害主人的人，都该死。”

“姜貊！”他的声音严厉了几分，“她是我妈！是我母亲！”

姜貊愣了一下，手指动了动，“主人，你是在责备我吗？”

“是。”纪陵深呼一口气，他这会儿才意识到一件事，感情这种东西，或许是她所没有的，她的法律意识也是缺失的，对于野兽来说，弱肉强食才是他们遵循的生存法则。

“姜貊，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人类社会，你是不可以随便伤害人类的。”他严肃地说道，试图教给她对生命的敬畏感。

他说了什么，姜貊并没有注意到，只知道，他在责备她，以为刚才那个想要伤害他的女人责备她。

姜貊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抱起抱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纪陵看着紧闭的房门，也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