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直接堵住河水,断流,让狄历误以为已经枯水季节,带他们大军过河,放水淹死!”黎贺深思,最后点点头,觉得这是最满意的计划:“不然,钟山公子还有和计策?”
“城中可调用军队二十万,狄历探知最少三十万大军,且我等已尽力几次御敌,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进攻,乃是防范。”钟山说着,明安注意张青山微不可查的目光一沉,她摸着下巴,继续看着地图。
钟山清了清嗓子:“狄历寒冷,不排除是为了货物来袭,大人可先遣人拜见,正所谓两军对战,不斩来使。”
“狄历不是汉人,他们的文化与我们不同,信奉马背出英雄,最不喜汉人婆婆妈妈,弯弯绕绕的性子,按照你的做法,本狄历内部或许还在观望,你一去,怕是直接就打过来了。”明安冷冷打断钟山的话。
钟山不悦,分明察觉自己刚刚引起张长青注意“小兄弟,与人说话不可打断,这乃是——”
明安嘴角带笑,走到张长青旁边,纤长的手指指着成为空地“取胜的关键在这里!”余光扫到钟山,袖中匕首图穷匕见,之间插入桌子三分,耳边瞬间安静。
张青山看着明安所指的地方,呼吸一窒。
“你说。”张青山看着明安。
明安微微一笑,目光郑重:“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河流之上?狄历赶来,说明对着河流比我们熟悉,枯水还是有水,有的是法子过来。”
明安两手撑着桌沿:“城外这片空地两边都是密林,土质疏松干燥,冬季难得小雨,明安介意,河流干涸时间看天,但可以让人去上流麻痹狄历探子,秘密派人在这两边砍树,臻选骏马。”
“二十万对三十万墨州未必会输,狄历未必会赢,大人担忧的无非是城中二十万百姓。”明安直起身子“只要能营造出援兵增援的假象,狄历定会退兵,即便还要来袭,墨州也有喘息的时候,到时候另谋他算。”
狭小的城蹲之中,无人说话,静静的听着明安的分析。
“多少人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大人的仁心,狄历的狠心,谁更恐怖,仁者无敌,狠者怕狠。”明安手握住插入桌子三分的匕首拔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块空地。
“第一!放出风声,墨州要在河流做文章!”
“第二!放出风声,墨州已经秘密接到兵力!”
“第三!就等狄历大军来了。”
明安侧身看着张青山,拱手低腰:“您的试题我已经破开,关键之言,大人可还是要在此处听?”
张青山摆手,示意所有人出去,扶起明安:“公子是要?”
若是能接到兵力,自己不会出此下策。
“战局,在一个谋字,事在人为,为的方式无穷,只要能让狄历产生怀疑,事关几十万人命,他们再狠也不敢放肆而来。”明安说着直起身子,“只是,明安之谋划,治标不治本,即使退兵,狄历也会挥兵再来。”
“不过,争取的时间延长罢了,若利用筹码得当,大概能剿灭狄历先头部队。”
张长青柔柔的看着明安:“公子似乎对排兵布阵了解甚微?”
明安好不避讳,谦卑的看着张长青:“狄历与大周用兵不同,分为先头部队,主力部队,弓箭队伍,其中先头部队声势浩大,攻击力极强,后面部队是否进攻,完全取决先头兵折损程度。”
“从今日起,你便是墨州郡守府少詹事。”张长青拍拍明安肩头:“这件事情便有你全权做主,放心,大家都会配合。”
“其实,我原本就是来投奔大人的。”明安幽幽开口,张长青走到门口,闻言侧身,看着明安缓缓跪在地上,匍匐于自己面前:“家父本是不敢欺瞒张大人,明安父亲乃是前隐太子幕僚,在下也深受其恩惠在外游学,却不知事态瞬息万变。”
明安带着决绝的口吻继续:“我得知大人也受过前太子提拔,因此便想着来投奔大人。”
李明安直起身子,眼中微微落魄:“因想着大人与我也算是天涯同路人,便想投入大人名下报销大周,可是,一路走来,也听闻大人所遇不平之待,明安深感······”
听到李明安悲凉的倾诉,张青山忙底身将人搀扶:“你我皆是受过前太子恩惠,本官倒还有洗身之所,公子忍辱负重,总归是得了性命,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