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像是从水里钻出来,施画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不这么做她就会溺水窒息而亡。
冷汗,打湿了全身。
剧烈颤抖的黑瞳半晌才映出了熟悉的天花板。
这里是……
扭动僵硬的脖颈,施画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是厉南天的房间。
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只不过从结婚以来厉南天几乎没和她同房过。
他对她的厌恶,昭然若揭。
“我是……被人救了?”
下一秒,施画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和怀孕四个月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
滚烫热泪涌了上来,施画感觉到自己痛苦得快发疯了。
胃部痉挛起来,她张大嘴,想吐又吐不出来。
葛梦溪!葛梦溪你个贱人!
施画恨,恨葛梦溪对她所做的一切。
“还有……厉南天……”
声音颤抖,施画用手狠狠抓住被单,豆大的泪珠还是一颗一颗地滚落。
咔哒!
卧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
一抬头,施画对上了那双幽暗如墨深邃迷人的眼。
厉南天……
一身西装革履的厉南天正站在房门口,举手投足尽显高贵优雅,宛若从天而降的神祇,那张脸,俊美无俦,完美得无可挑剔,在看到施画的瞬间,又黑又粗的剑眉微微一蹙。
“你这是喜极而泣么?”磁性的声音冷得像冰,厉南天朝施画投来嘲弄的眼神。
“滚开你这个杀人凶手!!”随手抓起枕头砸向走过来的厉南天,施画刚要下床,这才猛然间惊觉自己居然只穿了一套内衣。
情趣内衣?!
施画惊呆了。
这身内衣,不正是她新婚之夜葛梦溪送给她的么?为什么她会穿着……
“施画你发什么神经?谁是杀人凶手?你是终于能嫁给我高兴得脑子坏掉了么?”厉南天双臂抱胸不悦地盯着施画看。
施画本是一名外科医生,年纪轻轻却医术高超,救了紧急送往医院的他父亲——厉肴。
厉肴身体养好之后想要回报施画,让施画提要求,结果施画却要求他娶她为妻。
厉南天想想就觉得可笑。
这个女人为了嫁给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竟然在新婚之夜骂他是杀人凶手?!
暗夜般的黑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施画,厉南天冷眸微眯,唇角扬起邪肆的弧度。
“原来如此,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在新婚之夜跟我玩什么play吗?不愧是私生女,够放荡!”
“新婚之夜?!”施画大惊失色。
紧接着,她过长的反射弧才意识到,这间卧室的布置,以及她身上的情趣内衣,都和她与厉南天的新婚之夜一模一样。
难道她这是……重生了?
“我跟你说话呢!”一把掐住施画的下巴,厉南天强迫施画看向他,不经意间,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曾经的施画,只要和他面对面就会脸红,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对他的爱意,别说是他了,其他人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然而此时此刻,厉南天从施画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恨。
浓浓的仇恨,好似深不可测的大海。
厉南天不知怎么,胸腔里涌起一股骚乱。
“你这是在给自己加什么戏?扮演三贞九烈?施画,你不觉得你穿成这样没有一点说服力么?”
目光不自觉地在施画的身上游走,厉南天感觉到自己喉咙发干。
他对这个女人……本不该有这种感觉才对啊!
低头看看自己,施画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白痴一样,一直在任由葛梦溪和厉南天羞辱。
既然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再重复上一世的错误!
站起身,她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你这是干什么?!”厉南天双眸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举止怪异的施画。
“你不是说我穿成这样像个人尽可夫的野鸡么?那我就不在这里污你的眼了,我主动离开,也省得你再多费唇舌赶我走。”
说罢,施画大步流星朝卧室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
肩膀突然被厉南天的大手抓住,没等施画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厉南天扔到了大床上。
“啊……”
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只听刺啦一声,施画身上的衣服被厉南天一撕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