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铭微微抬眸睨了他一眼,目光清寒摄人,顾苼打了个寒颤,“啧啧,让我猜猜,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颓然。”
“莫非……是你那个新婚小娇妻?”
他说着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男人拿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并无开口。
顾苼却突然勾唇,语气中几分调侃,“怎么?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懊悔?”
“皮痒?”
男人终于开口,突然将手中酒杯放下,眉头微微蹙起,“只不过她性情大变,不仅对捐肾一事毫无怨言,甚至还有些逆来顺受……”
“这就是你烦躁的理由?”
顾苼诧异中带着些许无奈,可又转瞬一笑,似看透什么般开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嗯?”
男人蹙眉,漆黑的眸底几分不解。
顾苼道,“常理来说,她逆来顺受毫无怨言你该高兴才是,毕竟要她捐肾才是你结婚的主要目的,江执铭,不要说别的借口,我太了解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有多冷血,你从来就不是有怜悯之心的人,现在这样纠结暴躁,原因只有一个,你的心,动摇了。”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把剪刀,将他心底本就乱作一团的思绪咔嚓一声剪断,江执铭薄唇紧抿着,俊脸越来越沉。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包厢内响起,空气中的沉默被打破,男人垂眸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目光微恸。
犹豫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最终划向接听,江执铭沉声开口,“喂?”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男人剑眉蹙起,再次沉声,“严重熹?”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死寂,不过很快便被细微的呼吸声替代,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弱无力,颤抖着开口。
“江执铭……你……你会在意我的……生死吗……如果……如果我死了……”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男人瞳孔一滞,大脑的警报在疯狂作响,他猛地起身,二话不说便往包厢外走。
顾苼着急的跟上去,一头喷雾的看着他,“谁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执铭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只拼命往外走,脚下步子稳健急促,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般打电话给助理。
交代了让其查清楚严重熹号码的定位后,男人便上了车,留下顾苼一个人不明所以。
助理很快发来严重熹的具体定位,江执铭垂眸看向屏幕时黑眸一紧,显然诧异那上面的地址。
但情况紧急,他并未来得及多想,车子便向祈星河的公寓飞速驶去。
一路到达终点,男人心思缜密,亮明身份后得知祈星河公寓密码,楼下的救护车已经赶来,江执铭沉着脸,咔嚓一声将门打开。
室内血腥味扑鼻而来,男人垂眸的瞬间心脏一紧,祈星河就躺在他脚旁,除了额头上有几丝血迹看上去并无大碍,而靠在墙边的严重熹面色惨白、毫无生气,胸口的水果刀还在,白色衬衫像是被血浸过一般触目惊心。
他不敢想象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搏斗,但这一次,他相信是祈星河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