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沈济楚想到了一个主意，学着电视剧里的小少年一样，攒来一盒子的情书，里面乱七八糟的躺着信纸，粉的、蓝的、紫的各种各样，抽风似的当着顾琦杉的面一封一封的读给她听，末了似乎很纠结的问到：“杉杉，你看这么多女孩儿喜欢我，她们中间有漂亮的、可爱的、温柔的、体贴的、学习好的、跳舞好的，这么多选择，我该选谁啊？”

沈济楚想起那时候作妖未成功的自己，有些好笑的转向顾琦杉，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件事情。“杉杉，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干过很蠢的一件事儿？我有一次抱了一箱情书到你面前嘚瑟。”

顾琦杉恍惚记起那是沈济楚第一次不再叫她杉杉姐，可她没有心思计较他的无礼，只是他那么臭屁的样子，仿佛世界都围着他转一样，让她特别不爽，连眼神都没给他，她直接转身就走开了，那么多女孩儿喜欢他、他赶紧找个其他女孩儿玩儿吧，这样他就不会来烦她了。

“谁知道你当时抽什么风呢。”

沈济楚的眼神不再是痞坏的柔情，突然就热切起来，像一道光灼在顾琦杉的脸上，“杉杉，我那个时候其实是想告诉你，即使我收到那么多表示好感的讯息，可是我喜欢的、只有你。”

顾琦杉讪讪的尬笑，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济楚，这么多年了，你别闹了。”

“我没闹！”沈济楚也不强求顾琦杉此时非得正视自己的面容，反倒是慵懒的往沙发上依靠，眼神依然紧紧地追着顾琦杉，“我对你从来就不是在闹，杉杉，就像我去英国之前说的话，若是有一天我回来了，你还没跟我哥结婚，那你就别想嫁给别人了，除了我！”

顾琦杉深呼吸一口气，扶额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避免自己的心绪被打乱，镇定下来的顾琦杉才娓娓而言，“济楚，我们俩是不可能的，我一直以来都当你是弟弟，况且我和你哥有过婚约，爷爷也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若是从前有什么事情被你当作执念，我希望你能够放下，去找你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杉杉，你别装傻了！”沈济楚一言戳破顾琦杉自以为是的借口，“你其实清楚得很，我要的就是你，你心里未必没有对我有一丝丝的除了弟弟以往的念想。”

顾琦杉闻言，刚想反驳，却又听见沈济楚的话，然而这次却像是惊雷炸在她耳边，激起心中的震动。

“杉杉，我那年出国前的那个晚上，我是醉了，但是你送我到家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我记得那个吻、你并没有拒绝。”

顾琦杉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蓦然就惊现在她自己的脑海里，她不得不承认好像多年前的那件事依旧让她记忆尤甚，只是这些年埋葬得让她自己都以为忘记了。

沈济楚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就被霍雯芸送去英国，顾琦杉并不了解内情，只知道母子俩大闹了一场，被送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沈济楚偷偷溜出去喝得大醉，是酒吧的老板打电话让顾琦杉去接的。

顾琦杉至今还记得沈济楚当时的模样，明明大醉的人，明明不让人近身的人，她一到那里，就知道扑到她面前，一直嚷嚷着不要被送走，一直对她讲有多喜欢她，大抵那个时候她对那个一直以为是弟弟的人、还是有些动容的。

至于那个吻是怎么发生的，顾琦杉觉得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但那种悸动她至今还是有些印象，就像前些天那个吻一样，让她慌乱、让她不知所措。

顾琦杉向来是理性现实的人，在一开始她就下意识的想好后果和可能遭遇的麻烦，以此衡量它的可行性，且不论她和复临有过的婚约会让别人怎么看，她还比沈济楚大着两岁，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大概等沈济楚见过这世界的姹紫嫣红，她这抹若有若无的白月光大概也就消散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

回过头，看着执拗的沈济楚，顾琦杉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已经被捅破的窗户纸，良久才无可奈何的说到：“济楚，那只是意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沈济楚没有马上搭话，只是盯着顾琦杉看，两人都沉默着，空气都有些凝滞，只有两人微微的呼吸。

“你在怕什么？”沈济楚终于出声问道。

顾琦杉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微闭双眼，似是下了许多的决心，才睁开眼，正色的说到：“济楚，我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如果是担心爷爷，我去跟爷爷说，即使他抽死我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心意，如果你担心北沉哥，我自然有信心能让北沉哥对我放心，所以在我看来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跟你在一起。”连你也不可以阻止我走向你的决心，这句话沈济楚没有说出口，只是他的目光坦荡且锐利，将势有扫荡一切的决心都包含在内。

“济楚，生活不是电视剧，现实也不是小说，男女的心理成熟程度是不一样的，况且我还比你大两岁，姐弟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顾琦杉收回目光，蜷进沙发的一角。

“女大三、抱金砖，你大我两岁，再怎么样也是块儿银砖吧。”沈济楚轻笑一声，倾身凑到顾琦杉的面前，“你是怕流言蜚语，还是怕我最终负你？”

看到突然就凑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顾琦杉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他锐利的眼神似乎直击她的内心，将她的那些胆怯都暴露无遗，细长的桃花眼带着让她心惊的执着，根根分明的睫毛合在一起像把羽毛一样拂进她的心底，激起她的点点心虚，她是怕的，他说的每一样、她都怕。

“杉杉，不要逃避你的内心，从前我不曾逼你，甚至被送到英国离开你身边，是想也许你喜欢的是我哥，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我们之间种种，也表示你对我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而我、也曾经怕自己是那个破坏者、也曾逼自己放下过，但好像不行啊，那么顾琦杉、你这辈子就不可能躲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