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无暇擦拭,直到汗水流进眼睛里,涩的眼睛生疼,她才将线剪断。
其余的小伤口也不计其数,她一一将伤口清洗干净,敷了些屋子门口的刺儿菜,再包扎起来,这才看何三郎,他竟不知何时已经疼晕过去了。
看着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面容,她又冗长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什么金手指,也知道用农村缝衣服的线缝伤口是万万不可取的。
可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她也不得不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在土郎中的眼里,这何三郎注定是个瘸子的。
如此安慰着自己,她才给何三郎盖好了被子,自己沉沉地缩在一边睡去。
刚睡着一会,她感觉炕在颤抖,揉揉惺忪的睡眼。是何三郎那纠结的眼神。
“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疼的厉害?”李青云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可···可以帮我把夜壶拿过来吗?”何三郎许是憋的急了,此时看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很是窘迫。
李青云也囧,拿了夜壶给他,自己尴尬的为自己找个理由,说要出去吹个风。结果在门口生生被冻的打了八个喷嚏。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夜,谁知道白天才是李青云最难熬的。
一大早她醒来,就看见何三郎想挪动着身子,似乎是想去柜子里翻东西。
李青云自然是不许何三郎乱动的,连忙问他找什么。
何三郎看了睡眼朦胧的李青云一眼,红了脸,小声说了句:“找条裤子。”
李青云的脸也蓦地一热,她怎么忘了他被子下面啥也没穿呢,白天可不比晚上,肯定是有人前来探望的,这要是有哪个手快的把被子一掀,这青年还不得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去。
李青云打开木箱找了条破烂却干净的裤子对何三郎说,给他把裤腿剪开,省得大夫检查腿的时候不方便。
何三郎“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李青云帮何三郎将裤子穿好,又检查了一下昨日缝合的伤口,发现有些红肿,忙垫了一个小兀子,让他把腿放高了一点,就要出去煎药。
昨日那土郎中来看了一眼,说是废了,就走了。但是消炎外加去腐生肌的药倒是留了两幅,只是众人都忙着编排她,她又想着如何帮何三郎处理伤口,所以忘记煎了。
“贱蹄子,给我滚一边去。”李青云还没回头,就感觉自己的背上被人踹了一脚。她将小兀子挪到一边,眼神冷淡。
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挡了何母的路还是何母就是想踹她一脚出出气。
这个何母,在与李家交好的时候,说话都是带着笑的,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
说实话,吃再多苦她都不怕,她就是不愿意被人压着。
她抬眼望着这个不算大的院子,整个就是一泥屋,除了北边两间大屋可以算是宽敞以外,无论是二房住的东屋还是三房住的西屋都是冬冷夏热的主,就更别说住南屋的四儿子了。
人丁兴旺,能吃饱饭就算是家底殷实了啊。
这就是爹娘为姐姐找的好婆家。
怪不得姐姐走了,这下她倒是不由得要夸赞原主的姐姐一句,走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