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巷子里的人看向他时，他正无奈地看着被称为似阳的小鬼。

这谁啊？

他们认识？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为首的小鬼身形一顿，抬头看到来人时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嚣张的气焰顿时恹了下去：“哥，你怎么在这里，其实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没等小鬼说完，少年就迈开大步走到他眼前，伸出右手使劲拧他的耳朵，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别给我编理由，不说我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哥，疼疼疼--”

小鬼此时脸上一片痛苦，乌溜溜的大眼泛着几点泪光。

少年‘哼’了一声，五指松开，骨节分明的手奇异般带着一种魔力，晃了木兮的神。

转身瞥见她呆呆地在原地望着他的手出神，少年微蹙着眉，语气恶劣且不耐烦：“花痴女，滚！”

听到脑袋上方少年语气不太好的撵人，木兮微微愣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道歉。”木兮冷脸道。

少年无动于衷，还不忘嘴贱：“喂，丑丫头，看你也没少块肉啊？”

没礼貌的家伙。

木兮也不甘示弱，拿起手里的背包，直接砸向他帅气的脸庞。

“臭丫头，你找死啊--”

“抱歉。”木兮面无表情地说：“手滑。”

少年捂着被背包砸出红痕的俊脸，撇撇嘴：“算了，君子不跟小人斗。”

木兮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贱嘴。

**

由于刚才发生点意外，木兮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只好穿着宽大t恤以及水洗牛仔长裤，脚上踩着的是一双刚从学校附近买来的回力鞋，揣着几枚硬币，花15分钟才勉强坐上开往知行中学的16路公交。

从口袋摸出手机，最老式的诺基亚，有个来电显示。

玛德，真是害死我了。木兮小声骂了一句。

解锁屏幕，给裴素拨去电话。

铃声刚响就被接了起来。

“你死去哪里了，还不快去接你妹妹，你个拖油瓶....”女人尖锐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妈，我已经在路上了。”她努力让语气和平常一样：“对不起，今天有事耽搁了。”

“别再狡辩了，还不滚去学校接你妹妹回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那头女人依然不依不饶。

挂断电话，木兮快步下了车，往校门口走去。

“李叔叔，这次真是太谢谢您了。”木兮停留在校门口旁的华联超市，从他手中接过木琳。

圆脸的老板，摸着还算浓密的后脑勺，笑的有些腼腆：“没事，这孩子也怪讨人喜欢的，嘴甜的呦。”

木兮微微一笑，挥手道别。

“下次记得来买东西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啊。”

她点点头，转头坐上回程的车。

**

旧城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一共五层，没有电梯。楼底下，三寸不大墙面贴满各种商业广告，还有几则寻物启事。楼道的隔音效果不好，说话不格外注意地话，整栋楼都能够听得见--

妹妹苏琳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略显瘦小的身体，正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一路上唱着不着调的曲儿。

木兮拎着书包跟在后面，两人一同上两层台阶。

回到家门，书包挂在一侧的肩上，她侧头摸寻着钥匙开门。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开门进去听见的就是女人的抱怨声。

女人想抱一抱木琳的小身板，被轻易躲开了。

木琳随地甩下脚上的鞋子，光着脚趴在桌沿，抓起鸡翅就吃了起来。

“琳琳，别吃的太急，小心噎着。”此时女人的声音有些温和，带着一丝宠溺。

木琳低着头只顾着吃食，没好气地抬头，说：“木兮都不来接我，等的我饿死了。”

木兮垂下眼睑，身形微顿，将手中的碗筷拿出来，走到餐桌上放好。

她们先开吃了，没等她。

木兮先去厨房洗手，手上的水珠还未擦干就去柜里的碗筷，她打开电饭煲，饭勺又被随意扔到里面，她的手继续动，仿佛没知觉般地用着滚烫的饭勺，盛了一小勺，她将勺子倒挂在饭煲一侧，合上盖子。

今天女人煮的菜比以往的丰富许多，肉类以及卤菜却是木琳最爱吃的。

木兮端着一小碗米饭坐了下来，此时桌上的菜已解决了一半，肉类的基本上所剩无几。

她缓慢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默默地听着她们俩欢声笑语。

女人离了婚，所幸得到一套够三人居的房子，独自带着木琳和木兮两个孩子，没有工作，只能吃着老本，紧巴巴的过日子。

女人是她的后妈，生母在两年前就遭遇车祸离去，肇事车主也逃之夭夭，至今都没曾找到。至于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生父，早就不知去向。

换而言之，她是这个最多余的人。

就是女人口中的‘拖油瓶’。

“琳琳，别挑食，容易营养不良。”女人边讲边不停地往木琳碗里夹青菜。

木琳厌恶地挑出来，“我都说了很多遍不吃这个你还夹。”

被挑出来的青菜以抛物线的姿势被甩到桌子边缘，木兮夹菜的筷子顿了顿。

女人耐心哄着她，“如果不喜欢咱就不吃，下次妈妈多做点其它你爱吃的。”

木琳忙着吞咽着肉类食物，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盯着电视里的肥皂剧看。

木兮也点头，轻轻地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