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理着篮子里的荠菜,看这些菜整理得很是干净:“唉呀,阿鱼姊,我这几天长个子了,正是抽条的时候,所以看起来瘦了点,其实没那么瘦的。就算我嘴馋,这城里什么东西买不到,你就别操心了。”
“好吧,那,大娘子要是想吃的话,一定要带话给我哟。”
阿鱼妥协了,只是快手快脚地在烧干的大锅内倒了些豆油,待烧热了,剁了点姜蒜末子,又把刚焯过水的肉块一起倒进去炒着,等到差不多了,又加了一瓢热水进去,盖上盖,然后往灶洞里加了几根木紫,让排骨汤漫漫地炖了起来。然后不等三月招呼,又从房里拿了换下的被褥和衣服等在院子里洗了起来。
这没洗衣机,三月也没法跟她抢,不然自己手都要洗残了。
她只好红着脸带暖暖在一边的走廊下坐着晒太阳:“对了阿鱼姊,你家宝贝阿星周岁前,隆盛他们便要赶回来,肯定很累,何苦让他们跑这里一趟。再说,我也想念乳娘了,到时候我们也去你们家讨顿饭吃吧。”这不只要打听莫令铠的消息,还要想法子查一下三房想找的书画到底是什么。
这儿人来人往的,万一于隆盛来了说话让三房听见,就不好暗中行事了。
阿鱼打来一桶水:“瞧大娘子说的,你能去看阿星,我们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过两日就寒食了,阿星周岁时,正好外面的桃花都开了,娘子们也当是赏赏花吧。”
拿个绣花绷子坐在旁边练习的暖暖接过话头:“对,三月姊这些日子病了,关在房间好多天了,肯定很闷了正好出去散散心。不然过几日,有些人又要日日的上门来烦我们了。我正有点儿新花样问题想请教乳娘。”
阿鱼丢下正洗的衣服走到暖暖身边:“啊,二娘子,你怎么这么喜欢绣花,我看看,你最近好像技艺又大有进步呀。”
她们就配线的问题讨论了起来,三月突然想到,好像大叔伯父提过暖暖是在寒食这一天,无论如何也该庆祝一下的。
年前家里收到的田租有80两,过年时置办年货时用了些,加上这次生病的花费,如今还剩下30两银子。虽说大叔伯去世不到半年,暖暖生日不好过分花哨,但也还是要做上两身衣裳的。
三月心里嘀咕,再给她添点小姑娘喜欢的纱花什么的好了,还有阿星周岁时也肯定要送点什么。家里财政状况不太好。三月留下正在院子说得正欢的两人,回房头疼的清点起财产来。
三月打开原主放在妆台上的装钱的盒子,发现里面只有两颗碎银和数百文铜钱,有点傻眼,不会家里就这么点银子吧?明明记得至少还有30两银子的呀。
她喃喃:“真笨,这屋里经常被三房进出,原主不会傻得把所有钱都放在外面的。”
转身走到对面那架雕花大床后,三月拖了张圆桌旁的小凳子踩上去,垫着脚尖冲着离地两米高的两堵墙的夹角处上拍了拍,挪开两块青砖后,摸了个1几厘米见方的楠木手饰盒子出来。拍拍身上的灰,三月又回到炕前。
这盒子一共有两层。打开第一层,三月见到了几个银锭子。两个稍大一点的银锭,估计是10两重一个的,稍小一些的大概是5两重的,还有几个一两重左右的碎银锭子;
下头第二层是原主母亲留的东西两支金钗,一对金镯,分量还不轻;还有块绒布包着的团形麒麟美玉,是宋大叔伯留给暖暖的。
三月记得这个盒子好像是有暗格的,就将里头的东西又都倒了出来,摸了半天才揭开底层的底衬。里面是几张契纸。
有田契、也有房契,估计是莫府一切家产了,想不到这莫令铠还挺放心的,竟然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女儿保管。
三月把契纸放回了盒子里,想了下后,便只留了10两银子在盒子里,其他的全拿了出来用个荷包装上,又把盒子放回了原位。
一般人不会想到把东西藏在高墙上,所以三月觉得莫令铠真是一个聪明人。
如今普通三口之家,每月一两银子尽够过活了,所以三月这盒子里钱不少。只是三房不怀好意,再加上如果生个病、受个伤的,银子花起来肯定不禁用的,而家里的铺子被莫令铠直接租了三年出去,一时半会的也收不到银子了,去年田里的租子还是三房帮忙收的,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呢,如今家里的收入也只有前院每月一两银子的租金了。
再说阿鱼姊来干活虽不肯要工钱,可是三月也不愿意叫人家白干,时常还是要送些吃的用的,手里多备点钱比较好。
三月忽然想起从现代跟来的那袋子东西,因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房间里又时常有人来往,还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清点呢,于是她便脱了鞋子翻身上炕从柜子里把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黑布袋子,和超市里卖的环保袋差不多。拿出最上面的小刀等物,下面便是大大小小十来个锦盒、绒布袋,都是三月帮老板收的演出道具。
三月先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几串蚕豆大小的珠串,映着窗外的阳光,红得晶莹剔透,还泛着一层光晕。太漂亮了,让她这个一向节约的人也不由得不心中感慨,当初采购这些东西的时候,自己曾心动想要省吃俭用买上一串呢,却想不到如今这些东西都便宜自己了。
再拿起一个黑底流云图样的长形檀木盒子,里面是一挂电影女主出嫁时佩戴的深红色的珊瑚雕牡丹花手串,串着的珍珠,每颗都是一样大小,色泽悦目,形状圆润,品相比刚刚那两串手链还要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