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那些华丽的裙子和灼灼生辉的首饰皮包，回归到最初的模样后，她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姐妹，她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了。

江小鱼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挑错了地方，选错了对象，惹出了风波，让自己沦落的像个杂耍的小丑。算了算了，不就是不让进么？她还不稀罕进去了，往后这家店生意不好关门大吉的时候，就是跪在地上求她，她也不会来给他们请财神爷的。

“不要再拽我了，我自己会走。”拜托了不知所措的店员，制止住了闻讯前来的保安，江小鱼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拉扯皱的道袍，还拢了一把散乱的头发，在一众看笑话的路人目光中，昂首朝着购物中心门外走去。

她的头是朝着购物中心大门口的，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去往齐颖的方向瞧。看到齐颖耸了耸鼻子露出不屑的表情，她也跟着耸了耸鼻子，预备着要露出同样不屑的表情来。

只是她的鼻子才耸到了半途中，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黑色的墙。撞得她鼻子酸疼酸疼的。

她还来不及呼痛，脑袋上就落下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手，掌心暖暖的，像有一年冬天，她吹了风着了凉，师傅递给生病的她的那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那只温暖的大手按着她的头，把她带着原地转了180度，同时头顶上一个低沉如天籁一般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他说她：“笨。”

江小鱼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鼻子，抬头看见头顶上那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不觉有点懵。

“蛇，蛇妖大人？”情急之下，她居然把私下里对顾洛寒的称呼脱口而出了，“您怎么在这里？”

蛇妖大人？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顾洛寒那张天神一般不怒自威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揉了揉眉心，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和这丫头一般见识。

平复了一阵心情，顾洛寒终于能再次开口说话了：“我带你，来的。”

呃……她似乎……想起来了。她是打算挣上一笔钱逃跑来着，结果却被人当成了乞丐闹出了一场风波，人也没能按计划逃走，还被蛇妖大人当场抓了个现行。

江小鱼揉了揉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道：“是啊是啊，我这不是……先进来看看……有什么适合您穿的衣服嘛。”

顾洛寒低下头，那双墨一般深邃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如果江小鱼仔细观察的话，会在他冰冷的眼神中，看到难得一见的戏谑。

可惜江小鱼没那个胆子。面对着顾洛寒的审视，她缓缓低下了头，老老实实认错：“我……错了。”

师傅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早认错可以少挨打，实乃至理名言也。

果然如此。在江小鱼认错之后，某boss脸上的寒冰明显融化了不少。他甚至偏了头仔细地将江小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轮廓分明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及不可见的笑意来。

只是那丝破冰的春意在越过江小鱼，面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便荡然无存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重新伫立起连绵无延的冰山，扫过众人的目光中也带着逼人的寒意，所有被他扫视过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势。

绕过江小鱼，顾洛寒脚步轻移，黑色手工皮鞋落在marrila家的钢琴漆地板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在众口噤声的购物中心里，显得格外响亮，好似一声声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这里，不让进？”顾洛寒一边问着话，一边旁若无人地坐在了marrila店里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