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乐殿告一段落,众人移至后花园。后花园有一颗花树,因其被鲜花紧紧围住故而得名,百花节有一传统,不论宫廷民间皆剪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名为“赏红”,以表示对花神的祝贺。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系过彩条,又浩浩荡荡地去了御花园,又到了另一重头戏——诗会。
顾名思义,以诗会友。众人各显神通,作出一首赞美花的诗,至于花的种类并不限制。
广乐殿那一手露的让众人都不敢轻易找温玉凝的茬,他们都在想,进宫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天下皆知的草包在短短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身手暂且不论,那一瞬间的气势便不是常人能比的,有一瞬间他们甚至在温玉凝的身上看到了温将军的影子。恍然间想到这是温将军最为疼爱的女儿,同时在心里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不长眼地惹她,否则让温将军知道,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温家三个男人个个都不好惹。
温玉凝百无聊赖地看着贵女们你一首我一首,一点参加的欲望都没有。虽说她很聪明,但是现代没人教作诗,真要让她做她还真没哪本事。
乔昱尘仰头喝了一杯酒,看了温玉凝一眼。心里有些发寒,消息从没有说过温玉凝会跳舞会舞剑,他得知的消息是温玉凝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温将军忙于军务对温玉凝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只能让小妾与下人照顾,等到温将军知道的时候,温玉凝已经养成了这幅性子,愧疚的温将军将小妾下人惩治了一番,更加疼爱这个亡妻留下的小女儿。
“凝妃,不如你来作一首。”
温玉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说的就是她吧。
“臣妾作不出来。”
“无事,试试。”
温玉凝眯了眯眼,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低头作思考状,第七步时站定,抬头微微一笑,清亮的嗓音从嘴中泄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乔昱尘眯了眯眼,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不管你诗作的如何,皇上觉得好便是好。更何况此诗词语虽少,意境却深远,仔细斟酌,只觉桃花香尽在眼前。
蔡文筱轻轻拍着手,面上满是赞赏。待到放下手,手里的手绢几乎要被她扯烂。
贱人!竟敢嘲笑她是旧人!
蔡文筱去年进宫,进宫便是妃位,龙宠正盛,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后妃每天都要去她宫里晨昏定省。她父亲是丞相,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温玉凝不来,皇后之位几乎是她的囊中之物。
温玉凝的进宫打乱了她的计划,不仅地位上与她平分秋色,还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她虽骄傲,却十分清楚,蔡家与温家没有可比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温家随时可是谋朝篡位。
贱人,把自己比作桃花,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温玉凝,这是你逼我的。
乔昱尘道,“凝妃谦虚了,朕竟不知凝妃有如此文采。”
温玉凝笑了笑,“家父一直教育臣妾兄妹三人要谦虚,是以臣妾平日比较低调,皇上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乔昱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温玉凝,你未免藏的太深。你究竟是谁?
诗会较之宴会要放松不少,可以随意走动。不少妇人都带领着自家的女儿来恭维温玉凝,除了方青韵一家。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温玉凝抬头一看,是之前那个在广乐殿帮她说过话的妇人。
妇人先是请了安,得到温玉凝的允许后笑了笑,在旁边坐下,其他人见此识趣的不来打扰,温玉凝微有疑惑。
妇人慈爱地看着她,“看来凝儿在宫里过得不错。”
温玉凝微微有些讶异,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再直呼姓名的。看了一眼红纱,那丫头面露不屑,显然并不待见这位妇人。
红纱悄悄俯在她耳边提醒道,“王兰桂,将军之妾。”
温玉凝道,“一切安好。”
王兰桂很是欣慰,“这样我就放心了。将军在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一切安好他才会放心。”
在温玉凝的记忆中,温德确实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在温玉凝还没养成这幅性子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偏偏温德还惯着她。她两个哥哥要读书习武,她只要一哭,温德便心疼的不得了,最后不了了之。甚至在温玉凝不开心的时候,让她骑在他脖子上,丝毫不介意被别人看到。
想起这个伟大的父亲,温玉凝也不禁露出微笑。
王兰桂惯会察言观色,知晓她现在心情不错,便问道,“皇上待你如何?”
温玉凝道,“挺好的。”
王兰桂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温玉凝道,“姨娘不妨有话直说。”
王兰桂叹了一口气,忧愁地看了一眼周围,温玉凝道,“此处确实不适合谈话,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王兰桂忙拦道,“不用,待到宴会散去我去找娘娘吧。”
温玉凝道,“如此也可。”
王兰桂得到同意笑的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