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也不禁感叹,“这林家的资产真不是一般的深厚,不愧为风临府第一大家族,自己两世见过的钱也不抵人家半分家产。”
钟逸静坐片刻,又打开了那本账本,看了片刻,突然蹙了蹙眉。
他返回去重新看了一下,眉毛却拧的愈发的紧了起来,只是看了一会儿,他却仍然没找到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片刻后,钟逸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十分认真的翻动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钟逸不停在桌子前方涂涂改改,眉头却慢慢舒缓下来,随后嘴角微微一勾。在大学学的借贷记账法,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看来这林家,也有不少猫腻
钟逸把出问题的账目一项项标记出来,随后打了个哈欠,四处看了看,方才合上了账本。
待屋子里闷了这么久,钟逸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旋即才走向了外面。
路上看到一个丫鬟,发现是那林雪瞳的贴身丫鬟小莲,钟逸随口问道:“你们小姐哪儿去了?”
“我看到小姐和管家刚刚在一起,现在不知还在不在了,姑爷可以去找一下管家。”小莲手指了指西方长廊,眉目转动之际,突然轻轻一笑,“姑爷,半天未见,你就这么想小姐了么?”
钟逸苦笑一声,无聊的走向前面。
路行一半,迎面走来一人,钟逸停了下来。
“姑爷?”林安富愣了一下,发现眼前是新来的姑爷以后,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此人就是林府大管家,之前大婚之日他也见过一面。
“对了,你见过瞳儿吗?她现在哪去了?”想到什么似的,钟逸随口问道。
“哦?大小姐不见了老夫怎么知道啊?”管家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
钟逸也没说话,离开此地。
身后的管家看着钟逸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的光芒
整个林府转了一圈后,钟逸很快回到屋子,钟逸对管家之事已无想法,毕竟整个林家在明面或者暗地里都对自己不满。
歇息片刻之后,晚宴已然开始,一仆人敲门催促,钟逸前去赴宴。
钟逸到场之后才感到气氛有些奇怪,林重山老爷子并未到场,林雪瞳也未参宴,只剩下林家二弟林辰风端坐在那里,投来不善的眼神,仿佛自己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
片刻不到,一仆人不知在林辰风耳旁说了些什么,林辰风看了他一眼急匆匆的离开此地
钟逸可不管这些,一天劳累早已让他饿昏了头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饭菜,实在是有些单调了,连那些调味品都没有,吃的不是很习惯。
不过现在这么饿,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酒足饭饱之后,钟逸来到了林家庭园,幽幽晚风吹到了他的脸上,带来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正当他闭上眼睛想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软香入怀。
钟逸一愣,急忙睁开眼睛,发现来人却是林雪瞳。
钟逸正想开口说话,对方却抢了个先机。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雪瞳蹙着眉头。
钟逸:“……”
好像是你撞的我吧?
钟逸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旁边,“我就在这里散散步。”
“散步?”林雪瞳瞥了眼钟逸,默默走向前面,竟是不打算和他说话。
钟逸看着前面的林雪瞳,忽然想到一件事,追了上去。
林雪瞳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钟逸:“有事?”
钟逸随即说道:“雪瞳,你放桌子上的账本有点小毛病,我给你勾出来了。”
“是么?”
林雪瞳看了眼钟逸,随后走向了前面,很显然不信钟逸的话。
而从她那微蹙的眉头便可以知道,似乎有什么事情压在了心底。
望着林雪瞳的背影,钟逸摇摇头,不在多说什么,跟了上去。
二人相随前行,一路无言。
钟逸回到屋子就立马向里屋的床上走去。
“出去。”林雪瞳冷冷说道。
钟逸尴尬一笑,小声嘀咕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邀请我进去。”然后转身去了外屋。
林雪瞳自从进去里屋之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缓。
夜已过半,外屋的钟逸已然进入熟睡。而我们的林大小姐却还在内屋独自发愁,想着想着就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踱步,走过木桌的时候却发现账本摊放在桌面上。
林雪瞳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已被翻阅无数次的账本。
随意一翻就看见了一个标识,翻过这页又是一个。这时林雪瞳便胡乱翻动起来,她发现隔几页就有一个标识。不禁嗤笑,“世上哪有如此白痴之人,账本之上页页假账,何况还是我林家账房。呵,钟逸你可真是为引起我的注意煞费苦心。”
正在合上账本之际,林雪瞳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眼神,嘴上还在小声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如此!”
手里的笔却没有停下
后半夜的林府静的吓人,林雪瞳的笔则显的格格不入,沙沙声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甚至连停下的间隙都少,响了整整半夜。
鸡鸣,第二天已悄然而至,林雪瞳一夜未曾合眼,表情愈来愈凝重。
最后她重重写下一笔,紧盯着眼前的数十页大纸,眼珠一下未转,咬紧嘴唇,心里泛起了滔天骇浪。
如果仅看单页的项目,每项似乎都没有问题,一旦把整个账本中的特定项目组合起来,这就是一笔意想不到的假账了。
她之前陷入一个误区,以为没有一个人敢在账本里作假。而作假之人却恰恰相反,利用了她的固性思维和思想盲区,辜负了她的信任。
但林雪瞳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全部解开,仅是想常人不敢想的这份心智已然可怕,又在如此繁琐的项目中挑出特定几项,这就需要很高的职业素养。
她侧头看着熟睡的钟逸,睫毛低垂,一抹曙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侧脸显的更加柔和,双眉紧蹙,这俊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忧郁,紧抿的嘴唇则多了几分惨白,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