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明显是玩把着手里的筹码,说道:“你拿一堆鸡来跟我赌,我又不做这个生意,我拿着也没有用啊。”
朱有才看向李亮,李亮一直都在边上看着。
李亮瞄了张晓峰一眼,这个时候朱有才明显是想让李亮帮忙说话,李亮这个时候说话的话有很多种方式,要么劝朱有才,假意阻止他不要继续赌下去;要么帮朱有才证明他养的鸡确实能卖这么多钱,并且保证销量;要么做出左右为难的样子。
在不同的时候,说的话也就不同。
张晓峰拇指上翘,其余四指紧握,拇指朝着掌心来回弯曲,这是他们之前就约好的暗号,这个手势代表让朱有才进局。
李亮明了,走了出来说道:“朱老哥,你真要赌的话,我可以给你做证,但你要想好了,万一你输了,你还要东山再起就很难了。”
朱有才这时候已经完全疯了,怎么可能在乎这些:“李老弟,老哥我这次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现在根本没有周转资金,买饲料都买不起。”
朱有才会选择跟猛子赌,那是因为猛子赢他的钱最多。
李亮叹息一声:“那好!”
李亮说着对猛子说道:“我来给他做担保,朱老板养殖场的鸡至少可以卖二十五万,出售的途径我可以帮你找,过三天你来找我要钱,如果没卖出去,算我欠你的。”
猛子爽快的答应,朝着钟飞招招手:“钟老板,拿个白纸过来,我们写个合同,这没有合同,我到时候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些合同张晓峰一早就准备好的,钟飞很快就拿了合同过来,这是一份出售合同,里面所有的条款都没有关于赌博,而且已经写明朱有才是直接收现金的,至于收到多少现金是一个空格,这些数字钟飞很快就填好。
合同准备好,钟飞把合同推给朱有才:“朱老板,你签个字,还是老规矩,合同你拿着,赢了,直接撕毁,输了的话,就交给我。”
朱有才手微微颤抖,签字以后把合同放在边上,还能看到合同上的汗渍。
张晓峰洗了两次牌,在洗牌的时候,张晓峰已经把黑桃a给拿了出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朱有才翻盘,如果朱有才真的运气逆天,抽到黑桃a,那就没有比他更大的牌。
张晓峰把牌递给朱有才,朱有才接过牌以后,又洗了两次,然后把牌在桌子上拉开一条,虽然拉的很不均匀,但也方便大家抽牌。
朱有才看着猛子:“谁先来?”
猛子不敢先抽,因为他不知道最大的牌在什么地方,万一被朱有才依靠运气赢了,那他也没有办法跟张晓峰交代:“你先来好了。”
朱有才深吸两口气,这是他最后一把,如果赢不了,那他就完蛋了。
朱有才摸了一张,放到自己身边,看了一眼,面露喜色:“轮到你了。”
张晓峰看得清晰,朱有才摸的是方块a,比这一张牌大的只有其他三张a,黑桃a被自己拿了出来,以防万一。
如果单纯的拼运气,朱有才赢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除非运气真的差到谷底。
张晓峰对猛子比划了一个六字,示意猛子抽第六张,那是一张红桃a。
当猛子把红桃a给翻过来,顿时露出得意的表情:“除非你是黑桃a。”
朱有才看着猛子翻过来的红桃a,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作弊,你肯定作弊了!”
钟飞一直都在边上看着:“朱老板,你这话就说得有些过分了,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输了,也不能随便说人作弊,在我的场子里,是不可能有人作弊的。”
作弊,就是出老千,对于一个赌场来说,如果有出千行为,那绝对是对声誉最大的打击。
钟飞今天找来的人,全部都是道上的,偶尔有几个是赌场的常客,也是知道这一行规矩的人,知道钟飞除了做局的时候会出千,正常营业情况下,根本不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因为抽水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利润,他再弄这些,只是给自己增加风险而已。
朱有才看向钟飞,状若疯癫:“我要查牌!”
朱有才看钟飞的时候,张晓峰伸出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这是在劝和,朱有才没看到的是,一张黑桃a从朱有才手里滑出,刚好卡入那一叠牌中:“好了,钟老板,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朱老板现在要查牌也是符合规矩的。”
有张晓峰做和事老,钟飞知道就算查牌也没有什么用了,点头说道:“那查吧!”
朱有才把所有牌翻了过来,一个人开始整理所有的牌,等他把所有牌整理好以后,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朱有才呆住了,一个晚上,他从百万富翁变成了一无所有,嗯……他还有一栋很不错的房子,和一个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实际上却让他很扎心的老婆。
钟飞拿走了朱有才最后签的那一份合同,所有人都散了,今天的局基本已经完成,玩牌的继续回去玩牌,只要等朱有才走了,就会有人给他们一些茶水费。
“朱老哥,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李亮拍了拍朱有才的肩膀。
朱有才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跟着李亮朝外走去。
张晓峰也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张晓峰去管,钟飞自己就会把今天朱有才输的钱全部给算出来,今天赌场所有的烟、水、槟榔的花销都要算在张晓峰的账上,总不能让来帮忙的那些人掏钱。
来帮忙的几十个人,每个人至少要给个几百上千的茶水费,钟飞也要抽掉朱有才这几天一直去玩牌的场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