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舒坦了?爪子在这儿乱伤人。”穆卓然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流年,身子几乎贴在她身上。
顾流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秒就被穆卓然直接压在了床上。
后背彻骨的疼痛从大脑深处席卷而来,她痛苦地呻吟了一下。
穆卓然似乎才想起来顾流年身上有伤,可是他并没有惋惜,反而嘲讽地说道:“不是说反应迟钝了么?我看你这疼得挺快的?难不成用这幅身子还讨好了医生不成,净得一些奇奇怪怪的病想博同情?”
从穆卓然嘴里说出多么侮辱她的话她都不觉得奇怪,不过确实,此时此刻的疼痛清晰得很,可能是张越希让她的心和大脑有了一些活力。
顾流年没有言语,嘴角的冷笑让穆卓然瞬间失去了兴趣,直接松开了她。
穆卓然嫌弃地离开了她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流年,手里一边整理着衣服。
“连讨好男人都不会,你还会什么?”穆卓然迈着长腿离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她一个寄生虫而已,除了陪睡好像真的不会做什么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顾流年好不容易复苏的知觉又在一点点流逝,麻木的感觉开始像茧一样把自己包裹。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到多久,如今能让她坚持下去的恐怕也只有张越希了。
穆卓然带着一身怒气从别墅里出来,直接打电话给了花泽宇,把他拉到酒吧里陪自己喝酒。
花泽宇除了家,哪里都觉得是天堂,当然乐的喝一顿免费的酒。
酒吧里,花泽宇看着穆卓然把自己当酒桶似的一瓶一瓶地开,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对那女人竟然动了感情了?”
“闭嘴!”穆卓然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他觉得气闷可能是欲火难消……那张死人脸,生生把他的欲望给憋了回去。
穆卓然目光突然凝视着花泽宇,没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你竟然可以忍受她说你像个女人?”
花泽宇本来调侃似的看着穆卓然,闻言脸立马黑了下去。
“手机密码还没弄开?”穆卓然眉头皱了皱,这家伙可能还是靠不住。
花泽宇无奈地耸了耸肩,“现在也不需要开了吧。”
穆卓然挑了挑眉,确实,张越希那种人估计用点钱就可以当他大爷了。
穆卓然觉得这酒越喝越闷,将酒瓶子一推,就拔腿走人。
花泽宇有意无意地竟然提醒了一下:“那丫头身上有伤。”
说完之后有些不解地挠挠头,他干嘛要帮那死丫头说话,竟然敢说他像女人?
穆卓然一身酒气地回家,佣人立马过来帮他接衣服。
半夜人的感官总是更加敏锐,顾流年背上的伤口逐渐发出痛觉,她如今睡得很浅,每场睡眠都伴随着一场噩梦。
楼下开门的声音把她从睡梦中拉醒,她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外面的声音。上楼的脚步声每一步都牵动着她的神经,真害怕下一秒听到的是他开门的声音。
直到脚步声远去,关门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才松了口气。
至少今夜,她是安全了。
只不过一场惊慌之后,她睡意全无。顾流年睁大眼睛看着这黑暗,巨大的恐惧在深夜里如此清晰,她抓着被子的手在颤抖。
“活的人不像人。”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张越希的音容笑貌。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那个对自己笑的少年,给自己全部阳光的少年,她余生就算配不上他,也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
如果张越希看到如今自己这副模样,那好看的眉眼肯定不会再笑。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接下来几天,顾流年都在和佣人主动打好关系,想从她们嘴里套出来一些穆卓然每天的时间安排。
她想要逃走,肯定要先避开穆卓然,以及掐断穆卓然能赶回来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穆卓然是不是找到了新的乐趣,这几天竟然根本没有出现,顾流年是不会相信穆卓然会因为怜惜自己身上有伤就不来折磨自己。这更加方便了顾流年准备她的出逃计划,而且经过几天的修养,背上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昨天医生都撤走了。
顾流年看着穆卓然的车子离开了大院,立马拿起来自己的手机,衣服什么的她都没有带,这样一身轻的离开也更加方便。
完美地支开了佣人,顾流年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她知道今天不走估计之后更加难了,医生已经撤走,穆卓然肯定知道了她的伤势差不多好了。
“顾小姐,外面风大,还是赶紧进来休息一会儿吧。”管家果真就在一旁守着大门,看到她立马过来说道。
不过经过几天相处,她和他们也熟了一些,她知道管家不至于觉得她是想逃跑的。
顾流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还笑了笑,说道:“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对了,管家,我没有看到王妈,肚子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去找一下她让她帮我弄一碗鸡蛋羹?”
管家对顾流年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主子的事情他们佣人没资格打听插手,但是就待佣人来说,这顾家二小姐比她那个姐姐可是好了十万八千倍,不仅客客气气的,这几天身上有伤都还帮他们浇浇花洗洗碗的。
管家当然答应,“顾小姐,我马上去和王妈说,您先上去歇着。”
顾流年假装回去,往那儿走了几步,看到管家离开了视线便开始卯足了劲儿往门口走。
这几天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此时此刻,她一出大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跑!
耳边的风在呼啸,她突然觉得无比的畅快,就像一个刚出狱的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