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哲嘿嘿笑着，猜到冯远可能在艾媛那里受了挫折，怀疑起自己的形象了，索性就买起关子来。

他得意洋洋的说：“大家都怕你什么，自己琢磨去吧，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明白的，告诉你个事儿，中午冉苒不小心打坏了你的杯子，吓得都哭了，就凭这件事，足以见得你平时有多刻薄，对待下属有多苛刻，不就是一茶杯吗，看把人家吓得。我看不过去了，替她赔就是，不过作为答谢，她已经答应了陪我参加哥们儿的活动，这活动很纯洁，真的只是吃吃喝喝，没有别的，你放心，既然是冯总的亲妹妹，我也不敢怎么滴呀，你放心好了，两天后把人给你送回来。”

冯远不放心，再次确认：“你真的没别的想法？”

“天地良心啊！”罗师哲指天发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心里也当她是妹妹呀，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妹妹，爸妈不给我生，所以看着可爱的妹子就忍不住当妹妹疼一下，冯总，你的思想别那么复杂好不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什么人品你还不了解。”

我喜欢的可是艾媛那一款，可恨女神已经名花有主了，人间惨剧。

冯远忽视掉罗师哲的倒打一耙，对他说：“小冉呢，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罗师哲立马维护起来：“她已经睡着了，我把手机都调成静音了，你别打扰她，还有，你以后不能吓她威胁她啊，茶杯我赔你。”

谁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一转眼就如实告知冯远，天生的汉奸苗子，嘴巴不牢藏不住秘密，放在战争年代，就是一打就招的那种叛徒。

罗师哲一再保证冉苒的人身安全，冯远没什么好说的了，嘱咐了他几句，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提头来见。罗师哲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冯远也就放心的挂了电话。

这边艾媛已经和吴晓敏汇合，两人带了几款月饼，向最近的一家商场出发。

这种中秋月饼上架的小生意，吴晓敏最初没有当回事，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按往年一样走走程序就可以，结果没想到，两人在第一家商场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她们拜访的第一家是万宝百货超市，全国连锁大型综合购物商场，由万宝集团控股，国内数一数二的零售企业，购物娱乐休闲一体，几乎占据了全国大小城市。关北市流杯池商圈的万宝百货超市日营业额最底五十万，遇上各种节日促销活动，利润更加可观，所以这家超市是大小生产企业必争之地。佳有食品能进驻万宝百货十几年，这让吴晓敏对原老板黄中有很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佳有食品管理制度落后，销售渠道还挺有前景，算是意外之喜了。

两人表明来意后，接见艾媛她们的是负责关北市万宝百货经营的片区经理，叫吴平川，四十多岁的样子，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身上穿着公司统一定制的白色夏装，颇有学者风范，艾媛更愿意相信他是大学老师。

吴经理对她们的到来很意外，以往佳有食品过来跟他洽谈的都是老板黄中有，今年怎么换成了两个年轻女孩？难道他有预感，提前知道了情况。吴经理暗暗想，也好，等会儿拒绝起来也方便多了。

这种场面艾媛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开口，吴晓敏自然地担起了谈判任务，艾媛暂时扮演高冷老总。

“你好，吴经理。”吴晓敏拿出了一贯的商业作风，首先跟吴经理握了握手，然后自我介绍。

“我是艾氏集团总经理，吴晓敏，这位是艾董的千金，艾媛，上个月艾氏已经收购了佳有食品公司，手续已经办理完毕，目前由艾媛接手管理，任副总，以后可能跟您打交道的时候较多，还请多关照。”

吴平川吃了不小的一惊，没想到佳有不声不响的就被收购了，而且眼前这位漂亮的年轻女孩子，竟然是新老板。

他忙伸出手来跟两人握了握，嘴里连连称赞：“你好你好，艾总，吴总，我叫吴平川，是这里的负责任，多关照多关照。”

完了还笑着看吴晓敏，说道：“吴总，那我们可是家门了哦。”

说完吴经理自己就先笑起来，吴晓敏很给面子地颔首，以示友好。

寒暄完毕，该谈正事了。吴晓敏简单的说明了来意，表示今年跟往年一样，没有格外的变化，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签合同，安排佳有的月饼上架。

然而吴平川默默听完，却为难起来，叹口气，说：“吴总，艾总，您们有所不知，今年的情况，可能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点儿复杂。”

吴晓敏一挑眉：“哦？有什么问题吗？”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强烈的不悦，旁边的吴平川惊得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吴总年纪不大气场不小，几秒后才解释：“今年总部和台湾的一家糕点公司早早签了协议，为了保证他们的产品能顺利进驻内地，给了我们很高的利润，条件是不准许同类型产品与他们的食品同时上架。所以，对不起了两位老板，我们今年不能再上架佳有的月饼了。”

吴晓敏皱眉：“万宝作为本地最大的超市，今年中秋只推出一家月饼，难道不担心选择面太窄，顾客流失？”

吴平川早有准备，立刻就接过了话：“他们旗下有多个食品品牌，推出的种类也很多，顾客的选择面还很大的。”

吴晓敏张嘴，还打算做一番努力，但是吴平川明显表示无能为力了。

他摊了摊手：“抱歉，吴总，虽然咱们是家门，但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忙，这是高层签的协议，他们做的决定，我作为业务负责人，只能依照执行。”

艾媛和吴晓敏灰溜溜的出来，手里依然提着包装精美，预备今年主打的月饼系列，可谓出师不利。

吴晓敏心有不甘，没想到小小的月饼还卖不出去了，在她的心里月饼销售这块儿不过是小儿科，工作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都一路顺风顺水过来了，哪里料到今天在小沟里翻了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最关键是，吴晓敏看了一眼艾媛，在她面前毫无战斗力地落败了，还真是没什么脸面。

恰好在这时，艾媛开口说：“这家不行，咱们再换下一家吧。”

吴晓敏皱眉，她不是轻放弃的人，问艾媛：“真的不再试一试？万宝百货是最大的超市，丢了很可惜。”

“他刚刚说的那么清楚了，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在这里纠缠也是浪费时间。”

吴晓敏抬头看了看高高的万宝百货几个字，莫测一笑：“你认为换一家就不是浪费时间？”

“总比在这里耗着强。”艾媛笃定说。

“好吧，下一家。”吴晓敏去取车。

接下来两人一连走了好几家，得到的答案与万宝百货超市一致，他们全部都说跟某台湾公司签了合作协议，不再接受同类商品入驻，所以很抱歉，我们不能违反协议，让佳有违规进驻。

艾媛跑了大半个城市，一单生意都没有谈成，非常泄气。没想到走马上任以来，第一笔业务就这么泡汤了，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

吴晓敏看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安慰她：“别灰心，进不了超市，我们还有连锁店嘛，到时候多搞几次促销活动，不愁销路。”

艾媛并没有变得乐观，她忧愁地看着前方说：“你不知道，黄老板之前跟召集我们生产线的所有工人开过会，说是今年要比去年的月饼多做3倍，就等今年中秋大赚一笔，给大家涨工资……如果进不了超市，肯定要屯好多货，月饼质保期那么短，销不出去肯定是亏。”

黄老板就是黄中有，原佳有食品执行副总，可能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婚，一心扑在公司上，最近不见人影，估计是跟袁玉佳离婚了，人也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他哪儿来的勇气，敢生产这么多？”吴晓敏想了想，说，“如果他没有盲目自大，那就是已经找到了下家，哎艾媛，你能联系到黄中有吗？”

艾媛摇头，打算说我哪儿能啊，原本我就是个流水线女工，老板跟我没多少交集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电话响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

艾媛不认得这是谁的手机号，接起来：“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对方回答：“我是黄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