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姜承御漠然一笑。
严女士生了他,当然是他的母亲。可是,她也是姜承璧与姜承泽的母亲。
而且,因为他是爷爷一手教养,不在她身边长大,她更偏向于姜承璧与姜承泽。
姜承御早过了崇拜父亲渴望母爱的年纪,严女士偏心,他也不在意。
若是弟弟妹妹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他也不介意扶一把。
可是,姜承璧与姜承泽做了什么?
帮着个外人来算计他!还说什么计划完美,万无一失!
姜承御险些气炸,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烈性情药被换成了毒药,或者顾家千金被换成了染了脏病的风尘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姜承璧就更可笑了,事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这不是没事嘛,说明我们的计划没有问题!
姜承御听了,心凉了半截,然后做了深刻的反省。
商场上那些老奸巨猾的对手尚且不敢轻易算计他,姜承璧他们为什么就敢呢?
他们凭什么敢?
是了,他太惯着他们了。他们觉得,他不过是中了药,睡了个女人,又不吃亏。
要怪就怪他自己,把持不住。
趁着还不晚,教他们一点儿做人的道理,也是当大哥的一片心意了。
他们是不是领这个情,姜承御毫不在意。
反正,从今天开始,他们都会成为闻弦歌的重要关注对象,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中。
姜承璧与姜承泽被派往国外两个业务不同的分公司,若是能干出成绩,姜承御不介意他们占个位子。
但他们若是适应不了公司的节奏,那就卷铺盖回家,拿着分红过日子吧。
姜承御的心情很不美丽。
严女士为小儿子跟女儿求情未果,就在公司大闹了一场,被姜承御命人强行送回了老宅。
结果,她还是不肯安分,竟然闹起了自杀。
若这事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他?打压弟妹,逼死生母的畜生?
最重要的是,顾浅妆会怎么看他?
严女士当然不是真的要自杀,而是为了逼姜承御退步,召回小儿子跟女儿。
所以,她拿着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划良久,终于狠下心划了一道小口子。
血都没流多少呢,她就惊慌地叫人了。
梅姨一听她这么能闹,眼皮就是一跳。看了一眼伤口,松了口气。
火速赶来的家庭医生也很无语——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啊。
姜先生那么精明的人,哪儿那么容易糊弄住?
梅姨心中轻叹一声,叮嘱家庭医生包得厚实点。
严女士偏心小儿子跟女儿,一心为他们打算,甚至不惜为难掌握大权的长子。可是,她真的太不了解姜承御了。
姜承御十八岁时接掌姜氏,有惊无险地坐稳了位子,叔伯兄弟有不服的,直接打到服,哭都没地儿哭!
纵横商场时手腕铁血,作风冷硬,人称暴君。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愚孝。
上一个试图用孝道压制他,以此讨价还价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
梅姨看着他长大,不怕他有对手,却担心他毫无顾忌,会毁了自己。
严女士生了他,占了天然优势。梅姨不希望他们母子闹得太僵,影响姜承御的声誉。
此刻,严女士也没有睡着,而是苍白着脸,默默垂泪。小儿子跟女儿才离开半天,她就想得受不了了。
姜承御推门进去,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严女士泪眼朦胧,负气道:“你来干什么?”
姜承御静静地看着她,淡淡道:“我想,我可能是做错了。”
严女士听了,心中一喜。自杀果然是有用的。
她轻哼一声,冷淡地道:“你说说,错在哪儿了?”
姜承御道:“我不该把承璧跟承泽打发出去。”
“你知道就好。”严女士一脸赞同,语重心长地道,“承璧与承泽,都是好孩子,不会害你。”
“是吗?”姜承御不置可否。
严女士急切地道:“老大啊,你快叫承璧跟承泽回来,妈妈离不开他们,想得心都疼了。”
“叫他们回来,”姜承御玩味地道,“送他们去坐牢,你看如何?”
“什么?坐牢!”严女士拔高了声调,激动地坐了起来,指着姜承御骂道,“你想毁了他们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恶毒!连亲弟弟亲妹妹都容不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我恶毒?”姜承御挑了挑眉,“您知道,换个人这么对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管呢!”严女士的心颤抖了一下,色厉内荏地道,“反正,我要承璧跟承泽回来,否则——”
“否则这样?”姜承御悠悠一笑,“您死给我看?”
“你……”严女士语塞,随即张牙舞爪地道,“好啊,你这个不孝子,我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姜承御轻轻吐出一口气:“您这样,真是难看。”
“你、你、你!”严女士气得浑身发抖,怒瞪姜承御,却发现他眼中一片冷漠。
严女士的气焰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萎了。
姜承御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闭嘴。
严女士想开口又不敢,闭嘴又不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经过几代基因优化,到了姜承御这里,到达了顶峰。
平心而论,他比小儿子承泽英俊多了。可是,面对长子,总有种面对公公的感觉——气场太强了,她忍不住心怯。
“您安分些,对大家都好。”姜承御毫不客气地道,“我不高兴,承泽与承璧也别想开心。到时候,您又要心疼,何必呢?”
严女士目瞪口呆。
姜承御继续道:“您伤了手腕,我就砍他们一只手,您看如何?”
“不要!”严女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坐得住,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扑倒姜承御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哀哀地道,“老大,你消消气,我没事,真的!你不要伤害承璧跟承泽,好不好?”
姜承御拂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道:“您还自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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