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老宅就位于南湖栖霞山的山脚下，背靠着一片竹林，很是隐蔽。
程一凡先迈开步子，见常虹没有跟过来，便回头邀请，“请，李先生。”
常虹跟上程一凡，两人一起并肩而行。
“一凡！”
两人都停下脚步。“果然来了！”程一凡好像料定一定会有人来阻止他一样。
程一凡回过头，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爷爷。”
霍启康由安耀辉搀扶着，出现在程一凡和常虹的身后。
“少爷，老爷一直在等你回家。”
“爷爷，最近实验室里的事情很多，所以回家比较少。请爷爷不要生孙儿的气。”
霍启康的脸一直阴沉着，夜色不明，常虹也看不清霍启康的表情，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少爷，老爷去了几趟实验室，你都不在！”这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安耀辉，不打算轻易放过程一凡，“老爷对你花费了毕生的精力培养你，还希望少爷你不要辜负老爷对你的期望。”
程一凡知道这个他名义上的仆人，比起自己更得霍启康的信任。
“老安。”霍启康叫住了安耀辉，踱着步子走到程一凡的面前。
“一凡，你长大了，见你一面也越来越难了。今天要不是有人在监控里看到你回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霍启康的语气平静，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常虹心里毛毛的
“爷爷，是孙儿的疏忽。最近这段时间孙儿在外面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刚刚才找到一些线索，所以回来来查看一下。”
霍启康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程一凡，又扫了一眼身边的常虹，“有什么爷爷可以帮你的？”
程一凡心下想笑，既然大家都在演戏，索性就演一整套，“爷爷，这位李先生的车，好像被劫持开到了这座老宅里。”
“哦？李先生吗？”
忽的常虹感觉霍启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打了一个机灵。这个老头的眼神太过阴嚣，让常虹不寒而栗。
“是的，爷爷，所以我们想进去一看究竟！”
“一凡，劫持一辆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如何确定的？而且真如你所说是一群不法分子劫持了车辆，你就这样单枪匹马闯进去，很危险！”
霍启康的话明着是在担心程一凡的安危，实则不想程一凡进入到宅子里，但是程一凡知道今晚是最好的机会能够确实霍启康和李立群的交易，一定不能放过。
“可是爷爷，如果我们霍家被牵连在其中，对于艾康，对于这个霍氏集团都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程一凡言之凿凿，语气恳切，“如果爷爷实在担心我，那么我们可以先报警。”
“一凡！”霍启康的语气带了几分威严，“你作为霍家的长孙，就为了一个空穴来风的推断，折辱霍家的声誉吗？”
霍启康正说着，老宅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一直都躲在门口偷听的李立群。
“霍老，何必动气，既然侄子是霍家的长孙，那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他的呢？不如今天我们就开门见山。”
李立群快步走到霍启康的身边，“我也算你的长辈就跟着霍老叫你一凡，我和霍家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座老宅，是我的一个办公的地方，你看到的那辆车也是我让人开过来的。”
程一凡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表情，眼神不停的在两个李立群身上来回，李立群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一凡，你身旁的是我公司的员工，我的身体不好，公司事情又特别多，有些不是必须出席的社交场合，我一般都交给他了，只因和我长得还是有几分神似的，干脆就当我的替身了。”
“替身？”
“哈哈哈，是啊，让霍老和霍少见笑了，我这人十分不喜欢应酬。”李立群转向常虹，低声呵斥，“还不快走？别在这里脏了霍老的眼睛。”
霍启康看着自己领养的孩子，越来越强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听话还有些懦弱的孩子了。
霍家为什么会和李立群有关系，这是常虹离开老宅之后一直在想的问题。常虹不断的回忆自己在李立群那个地下工作室的环境。
曾经在走廊上见到过阿东拿着一盘样本试剂样的东西，也曾经听到过有惨叫声。霍家是做生物研究的，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在常虹的脑子里出现了。或许这个是扳倒李立群，自己翻身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三人坐着摆渡车回到了霍家的主宅，书房里，霍启康咬着他的烟斗，坐在书桌后面，已经年近70的他，依然目光锐利。
“霍老，你这个孙子真是年轻有为啊！胆大心细，我喜欢，哈哈哈！”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李叔叔过奖。”
“一凡，不是爷爷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想让你安安心心的做实验，多得奖，在国际上，在生物这片领域中，站住脚跟，有些事情爷爷帮你做，就成了。”
霍启康抖落年烟斗里的烟灰，“我们霍氏不易，爷爷不想他日落西山，你明白吗？”
“年轻人，这是你爷爷的一片苦心，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白两色，多得是灰色的中间地带。”
室内烟雾缭绕，程一凡的表情也看不太清楚，“爷爷，只是...”
“年轻人，你爷爷都把这些脏活干了，给你留一个干干净净的时间不好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爷爷，我也不用还得找个人来扮演我了！”
李立群深吸了一口烟，闷在嘴里很久才吐出来。程一凡不吸烟，下意识的躲避这种烟味。他们现在对自己摊牌，正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们的确是在用人体做试验，这次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边缘，接下来应该缓一缓。
“爷爷，李叔叔，我明白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立群看着程一凡，“看来一凡还有些话没有说啊！”
“我认为凡事需要有个度，如果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就不能保证被压抑的东西不会一下爆发出来，物极必反，而且……”
程一凡正面迎上李立群和霍启康的目光，“与其竭泽而渔，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相信李叔叔比我要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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