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林柔有些诧异。
“大人，我们能调查到的，只有那太监六岁之后的事情，六岁之前，一无所知！”吕茹皱眉：“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噢？”
林柔有些意外，吕茹虽然官阶不高，可也是女官身份，她要查一个傻子？将其祖上三代查出，都不是难事才对？这个傻子咋就是个例外呢？
“难道……”
林柔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今年多大年纪？”
“正好十八。”吕茹说道。
十八？
林柔眯眼：“难怪了。”
“大人怎么了？”吕茹不解。
“十二年前王朝动荡不安，又正逢大旱蝗灾，那年死伤无数，我也是那一年的流民，好在苍天有眼，给了我机会，让我入宫，这才有了今日！”
林柔眼中划过一抹伤感，她不愿去回想，那饿殍遍野的场面：“楚云既然是那一年被人收养，或许亦是难民之一吧？”
她对楚云倒是有了一丝同情，或许是本身的共鸣吧？
吕茹不敢多言，亦做伤感模样：“大人，那都过去了。”
“呵。” 林柔摆手：“林家底细摸的如何？”
“恩。”吕茹点头：“所知不差，林家双老亡故，只留独女掌家，独臂难支，林清为彻底霸占家产，就想了这么一个招，将这傻子送到了皇宫。”
林柔点头，指尖轻打桌面：“旗袍的事情，那些娘娘可都知晓了？”
“都知道了。”吕茹道：“这两日还有不少才人的婢女前来打听？”
“呵。”林柔不屑：“你放出消息，要旗袍都将尺寸送来，本官有需必做、”
“这……”吕茹慌了：“大人，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两天不可能完成的。”
“我知道。”林柔并不着急：“我已经联系好了尚衣坊的孙尚宫。”
孙尚宫？
吕茹心中皱眉：“那孙尚宫不是范芸的……”
“入门导师嘛。”林柔自信非常：“本官也想看看，范芸的身后，究竟站着谁？”
吕茹明眸亮起，拍着马屁：“大人高明啊。”
“行了。”
林柔摆手：“下去盯着吧，旗袍一事，不能出丝毫差错。”
“是。”吕茹告退离开。
林柔转身在床头摸出了块碎布，美眸中涌起丝丝温柔：“小傻子，你，到底在哪儿？还活着么？如果你还活着？也十八九了是么？”
她想到当年一幕，眼角不由滑下了一滴泪滴，有些痴迷的将碎布捧在怀中，就算过去了十二年，她依然忘不掉，当初逃亡路上的那个小男孩！
那个和她争抢一块搜馒头的小男孩。
更不忘了官兵灭流的时候，是那个小男孩拉着她的小手，躲在了墙角，避开了官兵的投石机。
但，也就是在那个角落，她亲眼目睹了那个小男孩为救她，将她压在身下，一块碗口大的飞石，砸中了他的脑袋，他应声倒在了血泊之间。
屠杀之后。
官兵清扫，发现了幸存的她，惨遭强行带入后宫，分别一刻，她用光了所有力气，才在他身上扯下一块碎步，最后的朦胧一眼。
她似乎看见，那血泊中的小手动了一下。
活着？
还是死了？
她不愿去想，因为清扫之后，官兵一把火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净，也烧了她的心。
呼！
林柔长出了一口浊气，看着手中碎步，丝毫不觉，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在她心中更有满心仇恨：“当年的仇，我，一定要报！”
天灾之下，众人祈祷皇城求生，可靠近皇城的时候，却是她们的终途，守城太守，为了防止流民躁动，居然亲自下令屠杀！
血光！
黑暗！
伴随了她整整十二年，多少次深夜，她都会感到一阵冰凉，这就是人性么？
后院。
楚云走入了屋子，柳婉儿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见楚云回来，心中一松：“相公，林柔没刁难你吧？”
“还行。”楚云点头：“就是让我给她做旗袍，不过我总觉得事不单纯。”
“怎么了？”柳婉儿有些好奇。
“太安静了。”楚云喝了一口热水：“旗袍之美，定是震动了后宫，可那些娘娘才人，竟无一人来找你？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柳婉儿也不傻，明白楚云的话：“相公，难道您是说，都被范芸按下了？”
“她没有这个能耐！”楚云摇头：“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林柔将一切大白天下，到时候你我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后宫中失去利用价值，可不是好事！
一旦价值榨干，面临的唯有——
死！
“相公，那您准备怎么办？”柳婉儿有些纳闷。
楚云沉吟一瞬，却是将柳婉儿拉在了怀中。
“啊。”柳婉儿芳心一颤，娇羞的看了楚云一眼：“相公，您想做什么？这可不比范芸那呢？”
“你怕了？”楚云挑起了柳婉儿下吧。
“我……”柳婉儿心儿轻颤，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她对那样的感觉，有些上瘾……
“乖。”
楚云大手搂着柳婉儿满月，狠狠一捏：“为夫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让后宫所有人都为老子惊艳。”
在他眼中划过一抹癫狂神色。
心中更是有一个疯狂计划，在不断滋生，既然要玩，那就玩一票大的。
“啊？”
柳婉儿看着面前楚云，着实被惊了一下，芳心轻颤，她总觉得这一刻的楚云，变得好高大，她的眼眸，不由变得痴迷了起来！
怔怔的望着的楚云：“相公，我相信你。”
嗯？
楚云看着怀中佳人的娇羞模样，心中豪气冲天，索性一把将柳婉儿搂起。
“不要！”柳婉儿吓坏了，面颊绯红，幽怨的看着楚云：“相公，门外还有人呢？”
嗯？
楚云明白，林柔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他，桂香一直在外面，时不时就会过来监视一下：“娘的，这个钉子始终有些刺身了。”
“得想个办法将她拔除。”楚云面色冷了下来。
“相公，您想做什么？”柳婉儿被楚云的话吓坏了。
“嘿嘿。”楚云坏笑，凑在柳婉儿身边轻语了两句，吓得柳婉儿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这真是太疯狂了？
楚云居然想收了桂香？
柳婉儿心思刚落，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道脚步声，桂香推门而入，吓得柳婉儿秀首低垂，唯独楚云两眼放光的看着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