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正午,京都,西城凉辰街胡同里。
白当归快步追跑着手拿黑色提包的小毛贼。
她是省刑侦局的随队法医,隶属刑警范畴管辖,平日里没案子时抓抓小偷小摸,过过警察瘾。
“别跑!说你呢孙子,别跑!”
“靠你丫的,挺能跑是吧?”
“怎么不跑了,啊?小小年纪你不学好,染了一头黄毛,还偷抢包儿了,跟我回去好好思过吧!呃,你……”
说着说着,她正拿手铐,完全没想到面前的小王八蛋忽然从腰间拿出明晃晃的弹簧刀!
烈日下,刀刃泛着白光,灼的眼生疼。
转眼间,白当归就倒抽口气,猛然发现,自己被刺了。
腰间的剧痛以及毛贼从她身体里抽出刀的痛楚,让白当归直接倒下来,眼看着那小贼跑开,而她竟转眼疼到抽搐,直接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白当归不来当这劳什子的法医,也算是千金……的医生,家里两个哥哥把她护的跟宝贝蛋似得,所以,这第一次受伤的滋味,不好受。
那伤口的剧痛像是一颗炸弹在她的体内爆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每每一动弹,白当归就只想去死一死,“该死……怎么能……这么痛……”喃喃说着,她意识迷糊,浑身发抖的在血泊里动弹也不是,不动弹也不是!
手机无意识的拨出谁的号码,然后,在那意识模糊时,看到高寒从天而降……
当他俯身抱起自己飞快往前跑的时候,那脚步声——
像某种天籁。
吧嗒吧嗒的,就像是眼下这样,但又不是这样——
眼下这是酒楼的走廊,那是医院的走廊。
医院走廊里,高寒不断的喊自己名字——
“白当归!别睡!白当归……”
那时候白当归已经疼到蒙圈,也才知道,原来痛到某种极致以后,反而就不痛了,有些麻木的,她还能笑呢:“队长,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因为长得酷似高寒前女友缘故,入职第一天,白当归就被大家火速围观,还被不少人误认为是处长太太,因为“她的照片”一直在高寒的桌子前摆着呐!
白当归起初一头雾水,后来闹明白了,直接解释,自己并不认识高寒,而高寒则从她入职的第一天开始,就没理过她。
听人说他本就沉默,但对她更冷,避而不见罢了。
白当归不爱搭理这些破事,她就只想抓贼抓凶,至于他和女友怎么分的手,没兴趣,倒是……来之前对高寒破获的那些大案比较有兴趣,只可惜,知道了前女友的事儿,也不敢过去招惹,就这么僵着,一直到这会儿,高寒喊她的时候,她还是笑了。
然后——笑着笑着又意识模糊。
然后——是因那小毛贼?是因他身上奔跑的汗水中有着淡淡橘子味?是因他与平日寒漠截然不同的焦急神色……还是因自己家世代行医的祖训……
反正,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想把他从前女友的漩涡里拉出来,但首先——
她得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