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趣居是大泽国青宛城中最出名的茶馆,名如其馆。专门接待文人墨客引经据典,以文以易会友的地方。馆中有大量的书籍可以翻阅,并且提供君子六艺等博弈场所。更以各种上好名茶出名。
雅趣居是园林式的,占地非常广,布局优雅古朴,寓意深远。曲径通幽,青石铺道,流水淙淙,内植梅兰竹菊,松青茶绿,四时幽香浮动。
这时正值巳时初,雅趣居的竹园内,有一青衣和黑袍中年剑客正在比武,两人身手不俗,兵刃相交“铮铮”之声不断,剑气纵横击得落英缤纷,一时间之间胜负难分。
青衣剑客是青城派掌门大弟子姓凤名啸。而黑袍剑客却是临江派的掌门二弟子江岳。两人以武会友,三年一比。今天正是他们比试之日。
二者都是青宛城中出名的剑客,雅趣居的主人借出场地,以此揽客。又免二人半年茶水钱。
此时雅趣居竹院的四面阁楼之上,以及亭台之间,早已经人满为患。
园中一座名为留香阁的阁楼,最靠近两位剑客比试之地。二楼上临近栏杆处,两名穿着一蓝一月白广袍大袖的少年,盘膝坐在一张黄花梨的茶几两旁,正居高临下看着花园中央比剑的两名剑客。
月白袍的少年长得星眉剑目,英气勃勃,身材挺拔,年约十六七岁。手掌如玉,指着正在给他们泡茶的少女手中的公道杯,道:“柏寅兄,我们以泡茶为卦象,测一测这两名剑客谁胜谁负如何?”
天启大陆风行占卜之术。各国王公贵族都好易学,故十分尊奉易学家。每个国家都有一名精通易学占卜的国师。其中又以精通各种预测学的西泽国邵家最为出名。
邵家家主邵恒之今年五十有六,预测术出神入化,往往其准!世人称其为邵公。他有三子,个个都以钻研术数为乐。青宛城中之人戏称,邵家满门神算!就连五岁的孩童都能测天时,断吉凶。
有人愿出千金请邵公算终身,也有人原以百金问一事。故而邵家从不缺吃穿!就连西泽国国君天历帝,都多次请邵公担任西泽国师一职,奈何邵公无意为官,一直以做隐士为荣。
邵公有三子,这位名唤柏寅的少年,乃是邵公长子——邵子喻的二子,邵柏寅。
月白袍的少年则是西泽国名门望族之后,姓李名青书。祖父是当地青宛书院山长,当代大儒李彬玄。其父是当朝翰林学士李文华,目前正担任太傅一职,给天历的皇子公主做夫子。
邵李两家是世交,李青书更差点成了邵家姑爷。两人时不时在雅趣居品茶论道。
邵柏寅年纪稍长于李青书,约莫十七八岁,气质优雅,丰神俊朗,身姿俊逸如松如竹,闻言微笑着,端起青花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说道:“青书贤弟先请!”
李青书也呷了一口茶,唇角一勾,睨了邵寅柏一眼,目光落在比剑的两人方,说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断青衣凤啸胜。”
邵柏寅轻笑一声,说道:“青书贤弟说凤啸胜,那柏寅也就不能跟着你抢了。就断黑袍客江岳胜吧!”
阁楼上还有七八桌客人,都是年轻公子与文人,听得两人玩覆射,便有人争着要打赌。有人赌风啸胜,也有人赌江岳胜。
竹林中青衣凤啸长剑如炼几个虚招之下,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黑袍江岳长剑直刺他大开的中门。不料被凤啸踢向下盘,他连忙缩脚闪避,凤啸横长剑划向他的胳膊。
江岳吃痛之下,曲起胳膊回剑格挡,凤啸又是一脚踢中他的小腹,江岳飞跌落一丛青竹前。凤啸长笑一声,飞跃过去长剑抵向江岳咽喉……
众人一声惊呼!留香阁上的公子文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邵柏寅,心道:“这下邵二公子居然测错了?”
只见江岳侧身一闪挥剑荡开凤啸的长剑,凤啸回剑划向江岳的胸膛,鲜血喷射而出。那江岳十分硬气,一声不吭跃了起来,又和凤啸打在了一起。
留香阁中的一名红衣少年,忍不住道:“邵二公子,你的预测术看样子也不过如此!和令妹邵樱相比,是不是云泥之别啊?”他信了邵柏寅和人家打财押了一千两白银,眼见江岳要输了,忍不住出言相讽。
邵柏寅还没有回答,李青书已经冷下脸来,沉声道:“越王妃的闺名,可是朱公子你能挂在口上的?嫌脑袋长在脖子上太碍事了吗?”
越王权势滔天,手握了八十万大军。越王妃十分得宠,确实不是这位朱公子能惹得起的人。他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说了出来,听到李青书质问,顿时禁若寒蝉!
然而仍然是迟了,一枝利箭疾射而出,穿过朱衣公子的肩胛,直接把他钉射在墙壁之上。众人莫不变了脸色,纷纷退闪到墙处。
朱公子肩胛的箭上赫然写着一只金漆的“越”字。朱公子看到那金色的越字,吓得脸都青了,伸手捂着中箭的伤口,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阁楼一处偏僻角落处坐着一名黑衣窄袖的青年,斯条慢理地把手中的弩弓放到茶几上,淡淡地道:“这一箭是给你一个忠告。越王有令,胆敢辱没王妃者杀无赦。”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挂着越王三品侍卫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