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但我和小表妹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我和蓉儿一定好生孝敬你，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也会努力考取功名，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定让你享清福。”齐茂名也是心头难受，说着说着也都哭了，抹了把眼泪，跪在了柳氏面前。

柳氏心疼儿子，可又气他，攥了拳头果真锤了他几下，只道：“当真是要气死我，你当真是要气死我！”

齐茂名跪在地上偷偷抹泪，目光切切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哭得嗓子也都哑了几分，“娘，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我舍不得表妹，表妹也舍不得我，你就成全儿子吧！”说完这话，他也不管柳氏是个什么反应，朝着地面就磕了好几个响头，磕得地面砰砰作响，没见一会儿这额头就磕破了皮。

他这没经过日晒雨淋的娇气身子如何经得起如此折腾，柳氏赶忙将人给拦住，嘴上骂着却还是舍不得。母子二人说着说着，眼看气氛好转。忽而一旁白瓷碗横亘在了两人面前，里面荡漾着清透的水，水上倒映着女子不甚清楚的模样。

两人俱是一愣，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旁的人，顾水姚！

“水姚，你，你.....”柳氏怔怔看着身旁站着的顾水姚，心头堵得厉害，顾水姚虽是个童养媳，可却实在勤快，这两年也都全靠她和她父亲帮衬着家里.....

顾水姚将水递到了她面前，笑了笑，“娘你也别气了，既然那小表妹已经有了身子，那就嫁过来好了。”

那柳氏一听，看着她笑容心都揪了起来，赶忙问她，“那你呢？”

顾水姚看了眼齐茂名，面色平静道：“我和茂名哥合离。”

她声音细细软软，却宛若平地一声雷，炸的柳氏彻底僵在原地。顾水姚见她不接这水，也不恼怒，转而将水递给了那齐茂名。

齐茂名心里有愧，不敢看她的眼睛，接过碗去后边是一直垂着脑袋，他未曾想过自己这大字不识一个的妻子竟然能如此大度。倒是他过去看错了她，以为她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她竟如此爽快。

爽快到他觉得一切太过顺利。

顾水姚如今来了这里如今也有些日子，对这里的风俗习惯也了解了大概，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主动辞别夫家这种事虽很是少见，但却并非不是不可。她也没想和这家人撕破脸皮，好歹齐家也对原主家有恩，没必要做得那般决绝。

一个和离书，成全所有人，何乐而不为？

虽然现在看起来柳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事，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想必她也是会接受那位小表妹的。顾水姚也不再多加规劝，便将那齐茂名叫到一边，商议起了和离的事。她一本正经地提及，仿佛一点也不恼怒，整个过程都极其平静和淡然，比任何人都要镇定。

齐茂名站在她面前却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快就想到了和离的事，还主动提了出来。这还是那个以前的顾水姚么？以前的顾水姚大字不识一个，做事完全没有主见，沉默寡言甚至胆小怕事。甚至在面对他成亲第二日的大闹，她的表现还是完全不舍和忍耐。

可如今呢？她却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爱慕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和离。他震惊了半晌，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顾水姚已经给他铺好了纸，甚至已经开始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