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迟可乐的回忆,他自嘲一笑。
突然背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迟可乐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嘴唇轻轻擦过自己的耳廓,身体骗不了人,他因他的接近而紧张了。
“怎么,你害怕了?”
每每吐出的话都像是在威胁自己,好像看见自己浑身颤抖的样子他就特别开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曾经那个喜欢他的龚灼?
迟可乐紧咬着双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他有他的骄傲,也有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身后的人呼吸霎时沉了下来,他好像生气了,一口咬住迟可乐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垂,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向阳台的位置,两扇滑动门大大打开,绿色植物张牙舞爪的看着两人。
“你看,这满阳台的栀子花,都是为你种的,喜欢吗,嗯?”
“唔。”迟可乐动弹不得,只好极力忍耐内心被这人挑起来的燥热,耳垂被对方咬在嘴里轻吻,低沉暗哑的声音还不停的蛊惑他,若不是知道龚灼在报复他,迟可乐险些就要转过头向他索吻了。
为避免事情向危险的地步发展,迟可乐忍住心中的害怕,转过头看着龚灼,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再可怜一点委屈一点,不知道这一招对他还有没有用。
“龚……龚灼……”
果然,龚灼放开他退后了两步,脸上的神情一时间也变得难看起来,双唇抿得很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但他到最后也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迟可乐松了口气,动了动身体让外套衣领遮住被亲得起了红印的脖颈,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忧愁。
另一边,书房里,龚灼狠狠地踢了一脚身前的茶几,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直接让五十多斤的茶几移了位。
“老大。”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不忍心的出声提醒。
龚灼一个冷眼扫过去黑衣人就不敢说话了。
转身来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不远处仍可看见灯火通明,大城市里繁华的夜景却及不上小城市里满天星城的一分。
龚灼握紧了双手也没能让自己消气,如果他刚才不出来还真不敢保证会对那个傻子做出什么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们之间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吗......
四周静悄悄的,龚灼走后就没再回来,迟可乐一直站在面向阳台的位置,最后站得双腿都僵硬了,手臂被绑在身后一扭动就能感觉到丝丝疼痛,看来是磨破皮了。
他转身打量屋里的摆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房间看起来有点眼熟。正北方摆放的红木床被上好的绸缎做成的床幔围绕着,同色系的矮桌、四张圆凳子,还有镶嵌在整面墙壁里的木头衣橱。
他刚闭上眼,眼前就仿佛出现了五年前自己的那间卧室,越回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猛地睁眼,安慰道,只是巧合。
但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刚想摸一下那张熟悉的矮桌就看到一把剪刀静静的躺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龚灼故意留下的,迟可乐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转过背用手把剪刀拿了起来。
绳索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迟可乐扭动了一下手腕,细看果然发现上面有两圈破了皮的红痕,默默地把剪刀放进羽绒服口袋,他转身就朝门那边走去。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门窗紧闭,这里又是三楼,他要怎么逃出去?
想到龚灼的所作所为,迟可乐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软禁了?
这满阳台的栀子花一看就不是国内的品种,大冬天的还能养活,不是刚从温室里搬出来,就是它的花期与一般栀子花不同,迟可乐身处在这片花香之中,心里阵阵难受。
为了擒他回来,龚灼真的有必要花这么大的心思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双手撑在栏杆上,月明星稀,天边被城市的灯光照得一片通红,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他就避免自己去看夜空,这样就不会想起曾经和龚灼一起在回廊下承诺的场景了。
此时他只是盯着天空发了会呆,又研究了一下阳台距地面的高度,很好,摔不死人,如果有幸他说不定还能拖着断了的双腿爬出去。
可是......他现在才不会这么做。
转身回屋,顺手把滑动门关上,也隔绝了阳台外面的花香,好像还觉得不够,走了两步又走回去把落地窗帘拉上,来一个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