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大师兄,贺澜渊。
澜渊脱下自己的白色外袍罩在风芷凌身上,把她揽在怀中,举起手中剑三两下砍断了捆绑她手脚的铁链,急促喘息着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风师妹,我来晚了……”
那声音虽小,却在风芷凌脑中被无限放大。
“你……不要碰我……”风芷凌恐惧地说着,想要挣脱,然而,意识很快被澜渊狂乱的心跳声淹没了。
很快,风芷凌被带回了破庙里。
澜渊把风芷凌轻轻放在神像后面的软草垫上,看到她满身的伤痕,心如刀绞,恨不能将自己的皮肉跟她替换,替她去疼。
他想去安抚她的伤痕,却不知从何下手,只好帮她裹了裹衣服,急促地问道:“风师妹,你怎么样?浑身痛是吗?还有哪里不舒服?……风师妹?”
风芷凌一路上强忍着冲.动,此刻已经口渴难耐,体内强烈的欲|火烧灼着,她紧紧闭上眼睛,缩成一团,把自己蜷到角落里,声音颤抖着对澜渊道:“你走开,你走……”
大师兄,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不要看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求求你,快离开,我就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风师妹,师妹……”澜渊见风芷凌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神色,他焦灼不已,凑过身去克制着颤抖的声音轻声道,“快告诉师兄,到底还有哪里不舒服?师妹,你别吓唬我……”
风芷凌感受到他如此近距离的呼吸,温热的气流扫过她的耳边,酥.麻的感觉令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她睁开双眼,双手猛地勾住了澜渊的后颈,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双唇。
这一刻,澜渊定住了。
“唔……”风芷凌疯狂的吮吸着澜渊的唇,贪婪地释放着此刻难抑的欲|火,品尝着澜渊唇间诱.人的气息,放佛要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澜渊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分开了两人紧贴的双唇,挣开了风芷凌紧勾的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叫了一声:“风师妹,你醒醒!”
这么一声断喝,风芷凌突然呆住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澜渊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庙门口开了门,裹紧了澜渊的衣衫,往温泉边冲去。
“水,我要水……”风芷凌酿跄着跑到泉边,她捧起水往嘴里灌,往脸上泼,最后干脆一头扎进了水里。
抬起湿漉漉的头时,她想起了自己刚才差点干了什么,顿时懊恼至极,而此时身上焚身的欲|火并没有打算就此平息,反而更加凶猛的扑上来。
她干脆把头埋进水里不出来。
澜渊跟过来后,发现她的头淹没在水里,喊道:“风师妹,你在干什么!”
风芷凌突然身影一歪,整个人掉进了水里,咕噜噜喝了好几大口水。还好水不深,澜渊又拉住了她的手,她立刻从水里站了起来,水深刚好没到她的锁骨处。
风芷凌甩开澜渊的手,道:“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离我远一点……”
“好、好,”澜渊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走,你,你千万不要干傻事,好吗?”澜渊背对着风芷凌,走开了几步,双手紧紧攥着,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大……贺掌门……”风芷凌艰难地喊了一声。
澜渊忙大声回答道:“嗯,你说,你小声说,我能听见……”
“庙里……神像后面,有一个包裹,里面、里面有一个绿色的药瓶,请你,拿给我一下,好吗?顺便,从包裹里面拿一套衣服,给我……”
“好,可以,我现在就去,”澜渊立马答应道,“你等我,我很快。”
澜渊果然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药瓶和衣服拿过来了,还给她拿了一条汗巾,给她放在了泉水旁的地面上,旋即又转过身去,站在几丈以外。
风芷凌双手抖动着从药瓶里面倒出一粒药,想了想,又倒了三粒,放嘴里生咽了下去。然后她强忍着蔓延全身的疼痛,慢慢地在水中脱掉澜渊的衣服,放在水边,又脱掉了那件形同虚设、成了碎片的里衣,丢得远远的。
那些鞭打和铁链造成的伤口在温泉水里泡着,刺痒,清晰的痛。
密密麻麻的鞭痕、红色的蜡烛痕迹,一块块,都是屈辱的见证。
她把蜡油一片片撕下来,试图把自己的欲|望随着疼痛一起撕开,丢弃。
出了泉水,她快速用汗巾三两下擦干身体,然后迅速地穿上自己的干净衣裳,默默地绕开澜渊,往小庙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眼睛一闭,栽倒在地。
澜渊见风芷凌好好地走了几步,略微放心了些,谁知她毫无征兆地晕倒过去,顿时心立刻提到了嗓门,马上冲过去,喊了一声:“风师妹!你怎么了,别吓我!”
澜渊扶起她,用手一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他的心随着风芷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而上下起伏,都快要疯了。
师妹,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风芷凌吃的药丸,是安神助眠的,一般一颗就能管用,但是她为了抑制此前药汤的毒性,怕自己浅睡之时干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来,于是干脆吃了四粒,谁料药效太猛,便立即昏睡了过去。
她要是再多吃个两粒,可能就此长睡不醒了。
等到风芷凌再次伴随着浑身针扎似的疼痛醒来时,她依然躺在小破庙里头,外面天光大亮,而她却枕在澜渊的腿上。
“你醒了?好点没有?”澜渊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她连忙起身坐了起来,舌头打结似地道:“……贺掌门,对不起,失礼了。我昨天晚上,被人下毒了。因此、行为失态,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那是前天晚上的事了。你睡了一天两夜。”澜渊道,“我当时,真的很担心你。你的气息一直都很乱,直到昨日早晨,才开始慢慢平稳。我真怕……你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我睡了这么久?”风芷凌慢慢冷静下来,做了几个呼吸,让大脑变得清明,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大概是吃了太多安神的药,所以才会这样。”
“你身上的伤口,我给你抹了一些药,我看你包袱里面有伤药,”澜渊道,“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醒,那晚你带着那么多伤,又泡了水,我担心你的伤口太严重会感染,所以……只好冒昧给你……不过,有些地方不方便,没有擦……你现在赶快自己去擦上。”
风芷凌摸了摸身上那些被鞭打的伤痕,回想起前天晚上不堪的画面——自己被绑在半空中,头发凌乱地垂落在地面,衣不蔽体,身上布满被虐打的鞭痕,嗓子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在药物的作用下,强吻了自己的大师兄……
想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被大师兄看到,顿时觉得尴尬又难堪,真想一头撞死。她忙道:“没事没事,我……应该谢谢你才对。那我,先去,擦药了。”
风芷凌局促地站起来,没料到双腿发软又跌坐在地,澜渊眼疾手快地去扶她,她忙拒绝道:“没事,我坐一会儿……”
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包袱里取了药瓶,澜渊见状立即起身走出了破庙,带上门。
片刻后,风芷凌开了门,对站在门口的澜渊道:“这次多亏贺掌门及时出现,否则……”
澜渊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责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过失,你就不会被抓走。”
风芷凌没听明白澜渊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从她离开桐安县,澜渊一直默默地跟着她,在她远处看着她,想将她安全送到魔界。
风芷凌在破庙夜宿时,他都会静静地替她守夜,驱赶蚊虫。
但是澜渊内伤在身,每日子午时分,都必须在安静无人的地方疗伤。因此,在中午和半夜的两个时辰,他不得不离开风芷凌身边。
那日上午,风芷凌在温泉洗澡,澜渊正在不远处看着她,见她一件件地脱掉自己的衣衫时,连忙转过头去。
他背对着她,听着她偶尔欢声笑语,偶尔轻歌小曲,自娱自乐的很开心,澜渊也不由的跟着微笑起来。
多久没有听到小芷凌这样的笑声了。
小时候风芷凌每次在师兄们面前捣蛋,都会哈哈大笑,整个人活泼的像一只猴子。
而半年后,再次见到她时,她不但已经容貌大变,性情也变了,她不再大笑、不再捣乱、不再无忧无虑地四处乱跑。
只有写满一脸的心事重重。
那一刻,她就那么在温泉里欢快的笑着,笑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然而午时一到,他不得不先离开一会,去僻静的地方疗伤。
正好这时,风芷凌就被锦云下蒙汗药迷晕了,两人讨论了捉红毛妖的计划。
澜渊回来后,见风芷凌留宿在了知音坊,并没有太过担心,子时一到,他又离开去疗伤了。
谁知等他疗伤回来,发现她和锦云都不见了。澜渊忙去破庙寻找,却看到了一脸着急的锦云。
他跟锦云说明了风芷凌是她的师妹,锦云给他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包括女童、红毛妖、虐童癖者……
根据锦云提供的线索,他赶紧回城内几个可疑的府邸寻找风芷凌的下落,启用了天耳通术,搜寻风芷凌的声音。
终于,他循着微弱的声音找到了风芷凌被关的地方。
等到他赶到时,风芷凌已经被凌.虐得伤痕累累,他一怒之下将两个男人撂倒在地,差点取了他们的性命,然而他还是手下留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