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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无 第一章 有塔名天一

“传说......在古老的时代,有一座塔,名为天一,它无所不能,无所不有......有绝世兵刃,有旷世武技......有盖世谋权术。”

在一座半山腰上,一处破落的小院,一颗枝叶枯黄的大树下,一位白发苍苍、白长胡须、穿着破烂麻衣的老人,露着所剩不多的牙齿,摸着身旁一个一样穿着破烂不堪的麻衣小童,摇头晃脑的讲着故事。

小童年岁约莫五六岁,粉雕玉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显得灵动且又十分灵性。

此刻的他脸色涨红,紧握拳头,显得很是激动,显然是被老人的故事震动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宗爷爷,你说得都是真的吗?那天一塔,真有那么神奇吗?”小童虽然单纯,生性却机灵多疑,在兴奋过后,便狐疑的眨巴着大眼睛问向老人。

小孩突然站起身来,手舞足蹈,伸手不时比划着,最后弯下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在手心中,像是拖着那天一塔一般,不亦说乎。

宗爷爷尴尬的笑了笑,但似乎想要在小童面前保持威严,又似乎是要让小童保持着那单纯的天性。

等到小童戏玩之后,他便故作严肃的说道:“那当然是真的啊,这天一塔的传说,可是宗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怎会假呢?”

说着,老人抬眼望着那蔚蓝天空,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像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天一塔。

而身旁的小童,同样露出了神往之色,清澈没有一丝污浊的瞳孔中,散发着渴望的光芒。

“宗爷爷......”小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欲言又止。

他只有五六岁,哪怕老人坐着,他站着,可两人的高度却一样,这一转头,四目相对。

宗爷爷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然知晓小童准备问的问题,小童虽然年纪尚小,不过却有着刨根问底,一探究竟的性格,如果不回答得让他满意,控制今晚是睡不了觉了。

“问吧。”想到这里,老人温和的朝着小童笑着说道。

“那您见过天一塔吗?”小童面色怯怯,不过语速却相当快,而且十分流畅:“您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见过吗?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行了,停!”

老人知道如果不及时阻止,小童的爷爷这两个字可以说到明天天亮,他连忙在小童的额头上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随后说道:“天一塔,是神圣之地,岂能是我们这等凡人能够见到的?”

说完,老人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土,甩开袖子,没等小童说话,便先开了口:“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哦......”小童揉了揉额头,随后又擦了擦眼睛,低垂那小脑袋,委屈的嘟了嘟嘴,他原本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宗爷爷。

“如果我有天一塔里面的东西,那就好了,不要很多,要有一件,哎呀,要两件,不不不,要五件......”

小童伸出那胖肥白皙的十根手指,不停着掰着数了起来,十这个数字,是他现在能够数到的最大的数字,当两只手掌全部掰开之后,他兴奋的在原地不停的跳动着,仿佛那天一塔此时此刻便在他的手掌之上。

“如果我们这山海宗能有天一塔中的一本神书,那该多好!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打败所有的坏人了。”小童依依不舍的一边朝着房间走去,一边嘀咕的自言自语道。

夕阳落下,火云漫天,山影重重,凉风滚滚出来,吹起了小童身上破烂的麻衣,吹拂着他额头前那黝黑的发丝。

“可我们山海宗没有天一塔。”小童尽管年纪还很小,但是他也懂得“传说”这两个字的含义。想到此处,原本激动的心情突然冷却了下来,变得有些沮丧,低下自己的小脑袋看着掰开的双手手掌,清澈的眸子中多了遗憾和惋惜。

“离儿在嘀咕什么呢?”

一道轻缓的低噪音在这时陡然响起。

“离儿参见宗主。”原本安静的周边被这道低噪音打破,小童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当看到眼前人的面貌时,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略微缩了缩脖子,抱拳躬身拜道。

“无需多礼。”来人轻轻说道。

这是一个年龄差不多在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玉华轩昂。但不知道和等原因,他的脸色却有着一些虚弱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阴郁,望着天际落日,山影,树木,红云,他微微眯着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说不出的沧桑之色。

“宗主,我刚才是在说天一塔,您说,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吗?”小童怯怯的问道。

声音在耳边响起,惊扰了宗主的思绪,他低下头看着这个穿着破烂麻衣,却难以遮盖那可爱形貌,宛如瓷娃娃的小童,眼眸闪过一道柔和之色,轻抚着小童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有,当然有。”

一听此话,小童顿时兴奋起来,激动的浑身发颤:“宗主,那您有吗?我想看看这天一塔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宗主笑了笑,随后微笑的说出了一个让小童沮丧的回答:“宗主可没有,不过宗主希望你以后会有。”

“啊?那得是什么时候才能有啊?”小童失望的瞪大着眼睛,嘟了嘟嘴,狐疑的望着宗主。

“等你长大以后。”

“哦!”

小童闻言并没有兴奋,反而低垂失望。

因为这个答案,他过去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宗爷爷这么说过,刚开始听到他很兴奋,巴不得赶紧长大,可这样的答案听太多了,小童哪怕只有五六岁,哪怕再单纯,他也知道这是骗他的。

关于天一塔,他从小听到大,他不愿意相信,从小听到大的天一塔,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只是虚无。

“离儿,宗主不会骗你的,这世上真的有天一塔。”看到小童情绪低落,嘟着嘴,宗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吗?宗主。”这句话从宗主的口中说出,小童提起了不少的兴趣和激动,毕竟眼前的人是宗主,是这个山海宗最厉害的人,尽管现在的山海宗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抬起笑脸看向身边的宗主,此时的他正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青衫尽是橘红,像一团缓缓燃烧的火焰。

宗主笔直如剑的脊背,挺拔如苍松的身姿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朝气。

“宗主,那您看过天一塔吗?”小童激动的瞪大眼睛,眼神之中充满着无数的期望和兴奋。

“宗主见过,那是既神圣又可怕的塔。”中年人抬头看着那夕阳余晖,双手背负,响起一道沧桑,浓浑的声音。

“宗主,我一定会得到它的。”小童紧握着那幼稚的小手,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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