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有点黑，像现在白川的心情。

从餐厅出来，白川本来想在门口叫一辆出租车回家，只是卓小云没有说话，自顾自往前走，没有停，白川自然也不敢让那么一个女孩走夜路，只是在她的身后走着。

十字路口红绿灯一直变幻着，有点安静，来往的车，停止了白天的喧嚣，似乎也累了。

天气还是有点冷，女孩子喜欢穿的很漂亮，但是这个漂亮往往都是单薄的衣服来衬托。

卓小云停了脚步，缓慢的转过身子。

这一年，她也瘦了不少。原本柔润的两颊和下巴，现在显得线条更加突出，透着种女人的倔强。皮肤也白嫩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体态有点虚弱惹人疼的感觉，但苗条清瘦依旧。然而白川觉得，现在的卓小云的眼睛成熟了很多，像一个成熟的女人。

可能黑夜的黑，没有让白川看出卓小云刚刚抹去的泪痕还不曾干。

两米，一个普通的人觉得安全的距离，想要拉近，总是会有一个人后腿。

卓小云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两米距离的白川，这样一个男人我为什么会爱上，单纯的只是因为那场雨，不对，她爱的不是一个英雄，是一个老实的人，一个安全又会给人心安的男人。

“回家吧！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白川打破了这个僵局，声音温柔的有点像是再对肖婷说话。

“我很冷！但是我不想回去！至少不要那么快。”卓小云窝着小嘴，嘴唇有点被咬出的白。

“奥！那……”白川踌躇了几秒还是脱下上衣，递到卓小云的面前。

“你能不能认真的做我几个小时男朋友！”卓小云想哭，从离开餐厅的那一刻开始，她多想这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的。

“啊！……可……”白川收回了后面的话，男人总是看不得女人哭，白川更是。眼前的卓小云想哭的表情那么明显，带着一种委屈。

衣服终于披在了卓小云的身上，还带着白川的体温，暖暖的像是黑夜里出现了阳光。

“能不能牵着我的手！”卓小云脸色转为了红润，还带着一丝娇羞。

“这个……可能……不行吧！肖婷她知……”白川给卓小云披上衣服应该说已经很觉得对不起肖婷了，这又突来的要求自己是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避。

只是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卓小云冰冷的小手已经握住自己的手，那温度确实很冷像是刚融化的冰一样刺骨。

如果现在换作是肖婷，白川一定会把她的手放进衣袖，或者贴着自己的胸口。只是现在面前的不是肖婷。

能抓住就好那管是几秒，卓小云的手很小，但是这一次她很紧很紧的握着。

这这么僵持着，卓小云已经开始觉得白川手的温度从掌心传给了自己。

就这么僵持着，白川的眼神始终不敢看对面这个女孩，眼神游离，很怕又有不忍抛开让人那么动容的想去温暖的手。

“我们走回家好吗？”卓小云进入了角色，很温柔的声音像是恋爱的女孩询问自己男朋友。

“啊！好……”白川无心的回答一句，却忘了回家的路很远。

卓小终于露出了笑，灿烂的像个孩子。

路上行人似乎少了太多这让白川反而不习惯了，路的长度似乎再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一样。

卓小云终于知道为什么肖婷那么爱白川了，每一个路口都要看三遍确定了安全才让过的男人，怎么能让人感觉不到安全。

肖婷没有睡，一直坐在客厅等着的，电视里放着什么她不知道。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把自己的男朋友二十块钱就“卖”了。

空落的房子里，只有自己，本应该不是如此，平常这个时间应该是自己粘着，或者白川粘着自己“腻歪”的时候，而……自己却把自己的爱人送给了别人，即是只是几个小时，自己也立马觉得很孤单。

手机一直没有响，时钟已过十点，怎么还不回来，肖婷想打给白川却又不敢，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昨晚白川没有回房间睡，他应该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快到家了，我们是不是还是分开一些好，要是肖婷看见 我真解释不清楚了！”白川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己住的那个阁楼还亮着灯。

“谢谢你！陪我走那么远的一段路！”卓小云的手没放开，而是转过身子正面对着白川，就那么看着。

“还好，还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我只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你！”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卓小云的眼光里有一种绝对认真的执着。

白川则是想挣脱，只是卓小云的手指弯曲着握着，还是很紧。

“爱上你我也不曾后悔，爱一个人没有错，你不爱我，你也没有错，我现在能祈求的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就好，哪怕只是看着……”

“这又何必那，你最好的年纪真的不应该浪费在我的身上，那样真的很不值！”白川还是想规劝卓小云。只是自己每说一句，卓小云的脸就悲伤几分，说到最后自己还是不想再说了，他真的怕卓小云哭。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路灯特别明亮的照着两道滑落的轨迹。

白川没忍住，伸手帮卓小云擦去，他知道他这样不对。只是一个爱着自己的女孩为自己流的泪，还能需要谁才能擦的掉。

等白川的手落在卓小云脸上的时候，最高兴的应该是卓小云了，想哭又想笑，想哭，眼泪多一些，手就不会离开，想笑，他终于温柔的对待自己那么一次，像真的恋人一样。

“回家吧！”这一次是卓小云先说的，而且是很高兴的说着。

“奥！”白川机械的答应着。

卓小云放开了手，先跑开了几步，然后回头笑嘻嘻的对着还在原地的白川大声的说着：“我爱你！”然后跑开了，向着那个三人拥挤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