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上，一群人呆呆的跪坐在地，一言不发，巴洛特利和安德烈满脸哀伤的站在叶扬身后，他们始终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他们还是带来了一个消息，天创圣教的圣女艾莉丝也来了，却在半路被老教皇菲利克斯拦了下来。

这消息听的叶扬一阵心悸，好险，如果昨晚那个圣女也来的话，自己这些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吧。

还有那个no87的血妆，如果她和之前那些妖魔来了，叶扬等人依旧是死路一条，这一夜之后，他们还能站着真的算是天主保佑了。

“为什么！”一声怒吼，桑石勃然而起，一把揪住嘉娜的衣领森然道：“为什么你们的教会，会和妖魔结党成群？为什么要追杀我们？说啊！你给我说啊！”

“我不知道……”嘉娜痴痴的呢喃道，眼中满是泪水，她猛地一把推开桑石怒吼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只是……”

满脸泪痕的枯坐着，嘉娜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讲述了所有的事情，众人早已完全听傻了，就连叶扬，再一次听到她的所见所闻时，心里也忍不住一阵颤抖。

“对不起……我不该连累你们，但……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嘉娜哭泣着，眼泪如断线的风筝般落下，捶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我们也查出来了，其实他们是在饲养妖魔，以此来增强自己实力。”苦涩的声音响起，却是身后的安德烈。

“饲养妖魔？”桑石愕然道，众人脸色一阵发白。

伦敦的掌控者天创圣教，竟然用活生生的人类饲养妖魔？借此来换取妖魔的效忠，增强实力，这简直无法想象！这根本匪夷所思……

只不过，叶扬不明白的是，那些妖魔为何会效忠天创圣教呢？血妆走时说了句无法生存，妖魔也会无法生存？

停了一会，安德烈又道：“我们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这件事还是几年前的，其实原本的欧洲很平和，三大妖魔势力都不在我们这，只有小股的妖魔和丧尸作乱，但几年前，突然有一批无主的妖魔出现了，飞快的侵蚀着这里。”

“无主？”叶扬皱了皱眉，本能的，他感觉到一丝古怪，但却又无法完全想明白。

“教皇陛下曾想过要铲除他们，毕竟这些妖魔中没有lv5，但却在我们准备好之前，那群妖魔突然就消失了踪迹，怎么也找不到了，最近我们才得到消息，那群妖魔是和天创圣教达成了共识，结成了同盟。”

“由天创圣教提供活人做食物，而他们则帮天创圣教壮大势力，来对付其他的敌人，比如我们，再比如其他势力的妖魔。”

安德烈痴痴的呢喃着，没有一个人答话，没有一个人知道该说什么了。

狩猎者不是应该保护人类吗？为什么会因为要扩张势力，而将人类供奉给妖魔，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呆呆看着天空，叶扬再一次感觉到了如今世界的残酷，这世界已经异变到可怖的境界了。

“我们回中华联盟吧。”凌峰岩沉声道。

众人点了点头，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几架直升机，看着那落下的军队和学院的同伴，他们终于到了，自己终于可以回去了，但谁也高兴不起来，每个人的心中仿佛都压了一块巨石。

“值得吗？”苏弋突然抬起头问道，怀中紧紧抱着井璟的尸体，眼神早已空洞到极致。

凌峰岩一皱眉，他知道苏弋问的是什么，为了救嘉娜，却失去了自己的同伴，这么做值得吗？他真的无法回答，所有人都无法回答。

“她，交给我们吗？”安德烈看着嘉娜问道：“中华联盟的情况很复杂，这件事还是交给罗马教廷来办吧，教皇大人已经决定和他们开战了！”

“不！”凌峰岩回答的极快。

王峰交代过，嘉娜最好带回中华联盟，其实凌峰岩也希望这样做，这本就不单单是罗马教廷的事，中华联盟根本无法置身事外的，因为这是全人类的事。

“这件事，我们一同面对吧，全世界一同面对。”凌峰岩涩声道。

安德烈和巴洛特利回去了，而嘉娜最终还是和大家一起上了飞机，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赞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多人都觉得是她带来的厄运害死了井璟，甚至林小天和唐小宝都不太愿意搭理她，但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罪不在她。

和苏弋一样，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同样的疑问，救了她，究竟值不值得？毕竟她和大家都不熟悉，而井璟却是大家的同伴，但这个疑问却没有人说出来，因为大家都明白，生命不是用价值来衡量的，何况王峰决定救这个女人，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们……就这么回去了？井璟的仇不报了？”飞机上，唐小宝愤怒的咆哮道，他真的很不甘心，所有人都不甘心。

“会报的。”苏弋痴痴的呢喃着，他怀中抱着男孩早已冰冷的尸体涩声道：“我以炎黄之都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报的。”

安静，安心，高婷，女孩们早已哭的满脸泪痕，林慕扬更是哭晕过去好几次，井璟是她的同伴，甚至像是她的弟弟，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了，女孩如何不伤心？

其实死去的不仅仅是井璟而已，还有和他们同行的飞机师，那可爱的空姐，在那场混战中也同样丧生了，叶扬依旧还记得那空姐当初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可爱模样，但却根本保护不了他们，因为在那种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下……

从头到尾叶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他也不甘心，为了自己的实力始终不能抗衡强者，为了对井璟的死完全无能为力，但更多的，他还是在想天创圣教的事。

这趟欧洲之行，叶扬真的看到了很多，他得到了很多，一段艳遇，一次实力的大幅度提高，但也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看到了这崩坏的世界真相。

叶扬突然很感激之前的那次飞机失事，若不是这样的话，他怕是很久以后才会知道这些事，这些真相吧，虽然这次失事也直接造成了井璟的死。

说起来，天创圣教的事着实让叶扬有些哭笑不得，妖魔将人类当成粮食，甚至圈养他们，而同时有些人类却也饲养着妖魔，饲料却是他们的同胞……

为了势力强大，就可以肆意杀戮同胞吗？这样做和妖魔何异？甚至比妖魔更加可恶吧，他突然间发现，狩猎者的敌人或许并不仅仅是妖魔，还有乘着末日危机肆意作恶的人类。

天创圣教就是一个，但或许并不仅仅是他们，也许还有别的人类会这样做吧。

叶扬还想过一个问题，如果王峰为了让中华联盟能继续下去，同样选择勾结妖魔饲养怪物的话，他会怎么办？那样他怕是根本无法接受吧，也幸好，中华联盟不会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叶扬同样也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中华联盟怎么办呢？对于中华联盟的危机，他了解的怕是比凌峰岩更多一些，也更担忧一些，原本想着自己的赌局如果顺利，或许能帮上点忙，但这赌局却比他想象更加长，更加久远。

进化，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甚至他现在连完全启动妖力都做不到，而中华联盟呢？能等这么久吗？如果不能的话？他又该何去何从？

就是在这种无限挣扎的烦恼中，叶扬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真的很想做一个梦，梦到他的父亲，母亲，所有的亲人朋友，然后当梦醒来，世界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惜……这始终只是一场梦而已。

当然，这个梦也有些好的东西，比如他在梦里梦到了一个身影，再睁开眼的刹那，叶扬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有些东西他已经决定了。

机场，王峰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事情他已经都知道了，对于井璟，对于炎黄之都，他虽然惋惜却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值得吗？”苏弋又问了一次，却是问的王峰。

“抱歉……”王峰叹息道，却又是一咬牙道：“不过值得！他们背叛了世界，背叛了全人类，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我会将这件事公诸于世，联合所有的人类势力讨伐他们！”

“我知道现在已经很艰难，不该再找更多的麻烦，但这关系到全人类的决断，在这种事情上，我们绝对不可以妥协，如果忍气吞声的话，我们就根本不配做人了！”

苏弋点了点头，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抱着井璟的尸体枯坐在地，他的心真的完全碎了。

对于嘉娜，王峰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林天带这修女去安排住宿，先休息一天，再商量天创圣教的事情。

“你们回去吗？还是暂时留下。”王峰问苏弋道。

痴痴的看着天空，苏弋沉思良久才叹息道：“暂时就……留下吧，虽然这些麻烦都是你自己找的，但……很难让人袖手旁观呢。”

“多谢。”王峰点头，虽然只是暂时，虽然苏弋并没有答应他什么，但此时此刻，他愿意留下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都回去休息吧，过几天再考察这次集训的成果。”王峰慵懒的挥了挥手道：“叶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