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挂在半空,恰巧照亮荒山上那头恶嚎的凶狼,凶狼在月光的照射下眼珠子发散幽暗的光,光指的方向,是成群结队的火把在丛林游荡。
山中茂林密竹疯长,弥漫在山中,掩盖住一条条无心行人的路,却挡不住有心的人。
“快看,那里有个人!”听见轰鸣声的一队人打着火把宇尘团团围住。
“我们可好久没有见到外人了。”
“看他的样子,还很小啊,这么小就离开家了?”
“是啊是啊,真可怜啊。”
“我们扶他起来!”
“看,是那头恶虎。”一人大喊道。
可怜的宇尘被众人抛弃。
众人纷纷看向那头白虎,此刻白虎好像被天火劈中,已经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白虎外皮被火熏的乌黑,发出一股熟肉的味道。
“这头老虎真是罪有应得,现在被老天劈死了吧!”一人咬牙切齿,拿起手中手腕粗的木棍对着虎尸狠狠抡了几棍,似乎还不解气。
“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就是被这恶虎吃了。”其中一人想到自己儿女,竟忍不住落泪,看向虎尸的目光多了分憎恨。
“乡亲们,我们为家里妻儿老人来山中追杀这头恶虎,现在恶虎已经被老天击杀,我们这就抬着老虎的尸体回村!”在人群外挤进一位中年人,大声对众人说道。
中年人一开口,众人琐碎的声音全无,唯有那位哭哭啼啼的汉子依旧发出哽咽声。
中年人蓬松着头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那一道很长的疤痕似乎藏着很多故事。穿着一身简洁合身的衣服,透过衣服可以看的出来他那强健的胸肌。
他是林家村的保长,名为林全。
“林保长,你说的对,我们听你的。现在我们就抬着这老虎的尸体回村,但是这个孩子怎么办?”林全身边一人说道。
“怎么办?当然是一起带到村里了,总不能让他自己呆在荒郊野外吧!”林全瞪了那人一眼,道。
“您说的对,这孩子一定要带回去,说起来,也多亏了他才能看到那头恶虎的尸体。”那人马上赔笑道。
“好,现在我们回程,我想家里的妻儿都想我们了,现在我们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林全打手一挥,又大声喊:“回程!”
众人便用那根鞭打虎尸的树干从白虎嘴角处开始穿过整个身体,因为闪电并没有把老虎整个身子劈熟,所以当那根树干穿过老虎躯干的时候流了一地的血,地上也有不少细细碎碎的内脏。
有个少年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看到碎尸后吐了一地,边上有人看到连忙扶起他。林全也赶了过来,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你说你呈什么能啊,在家好好呆着不行吗?”
“全叔,这些年大家一直把我当亲人,我也没有什么报答的。所以这次追杀白虎我一定来!”那人眼中隐过肃杀,笑着对林全说道。
“你这是又何苦呢?还好当时恶虎见人多没敢袭击我们,追它的时只顾逃跑也没拼死挣扎,要不然行你这种的就是饿虎口粮啊!”林全闻言,激动道。
丝毫没有避讳什么。
“就算我不小心死了,那也是为了村子。”少年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就像春光照在雪地上,把人们一点点寒意都消融殆尽。
林全也笑了笑,他并没有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刚毅。此时他甚至有个想法:把下一任的保长由他继承。
随后林全一笑,想到:只有从灵武宗归来的废物弟子才会担任保长一位。
黑暗的夜总是那么安静,让人不知不觉走向无尽的深渊。此刻,正有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赶路。透过夜光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一对人群中还有人挑着担架。
‘咕咕咕~’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猫头鹰叫的正欢,这一行人忽然在一人的摆手之下停下来。
“大家都累了吧,现在这天都已经黑的看不清路,大家都找个地方休息吧,对了,把那个半路捡来的孩子抬过来,该醒了啊!”
林全走到宇尘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为他注入灵气,皱了皱眉头,道:“奇怪啊,这脉象为何如此乱,时而像江水一样急湍时而又像清流一样平缓,两极分化。我的灵气竟然不堪一击!”
“全叔,您刚刚说什么,为啥我一点都没听懂?”
“哦~没什么,大家都找好歇息的角落了?”
“都找好了,这不是在家里,随便找棵树在地下睡一会就行。”
“也只能这样了,你先去睡吧,我在这看着。”
“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先站一会岗吧!”
“不用了,你快去歇着,明天还要赶路呢!”林全说完站了起来,向着周围走去。
漆黑的夜在几堆篝火的照耀下竟然显得很温馨,火红的火焰在清风中来回摇摆,放眼望去,把周围照的通红,仿佛因为这几团火焰,冷冰冰的森林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家园。
诗烈帝国皇宫
在皇宫正中间,最大的宫殿里面,穿着一身黄色龙袍,昂着头,背对一名身着黑衣的士兵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消息没有?”
“禀告陛下,属下无能,雷炎池好像不曾出现一般,消失的时候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士兵一身黑衣,大圆脸,长相普普通通,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对着诗茂说道。
“传说雷炎池乃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帝国建立之初便已经存在。没查到什么也是实属正常,不必自责。另外,这件事就不要和玲后说了,且多派人扩大范围找一找。好了,退下吧。”
“属下遵命。”
仅三息,大殿便再无此人身影,只留下皇帝诗茂。
“雷炎池是我立国根本,凡是皇室血脉都得到过其雷炎淬炼,如今雷炎尽灭,不知是上天灭我诗烈,还是送我尘儿一份机缘。”诗茂心里思索,叹息道。
“影卫如果都找不到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尘儿,可怜的孩子,当初为父真不应该让你去雷炎池的,唉!”诗茂满脸愁色,对于送宇尘去雷炎池寻找机缘这件事很是后悔,可他偏偏又是一国之君,对于某些事也是无能为力啊。
雷炎池对任何皇室血脉人都没有危险,但他的孩儿却是天生经脉堵塞。没有经脉疏导,又怎能淬炼经脉!
宇尘清醒之后。
“请问这是哪?”宇尘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床边上有一位中年妇女。眼睛想要在睁得大一点,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压在他的眼皮上。
看到宇尘双眼微睁,中年妇女高兴道:“这是我家,是我们保长把你救回来的。你刚醒,肯定饿了,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便先给宇尘盖了盖草席,转身走向厨房。
“我回来了!”宇尘看到一个扛着锄头,穿着粗衣麻布的中年人进了屋子。刚刚要放下锄头,看到宇尘竟然在眨眼睛,惊道:“咦?你醒了啊,太好了,我去通知保长!”
未等宇尘回话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都是什么人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宇尘从心里发泄着对他们的不满。
“保长,保长,那小子醒了。”只见一位穿着粗衣麻布的中年人扛着石锄头就冲进了林全的家。
“是吴叔啊!您那么急着过来干嘛?快先坐下,我给你沏茶。”林全并没有出现,他的家里只有一青衣少年,少年缓缓走过来,一阵风吹过来,带动青衣来回摆动竟然感觉有几分英俊潇洒,少年慢慢走到中年人的身边,顺手给中年人沏了一壶茶,动作老练,丝毫没有因为走路慢而误了时间。
“孟全啊,你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渴。保长呢?”吴叔看着孟全白皙的脸,问道。
“保长刚刚被人叫过去了,这次宰了这只恶虎,镇上的有实力的都争着抢着让保长去给他们做长老呢!”孟全乐呵呵的说道。
“啊!我还以为保长受伤才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交给我们轮流照顾,原来是去当长老,没空照顾。对喽,就是前几天我们带回来那个孩子醒了。”尽管如此,吴叔没有半分不满,反而说道:“要不你替保长看看去?”
“也对,这都第三天了,也该醒了。吴叔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下就过去看看他。”孟全转身往屋里走,到了屋里,却不是照照镜子打扮一下,而是把昨天自己刚刚打猎来的一只足有三斤左右肥肥的兔子拿了出来,道:“吴叔,咱们走吧!”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它拿回去。”吴叔连连摆手拒绝,语言中带有几分质问。
“吴叔吴婶您俩照看三天也不容易,本来说好轮流照看,结果~”
“我只是照看一下保长带回的人而已,就把辛辛苦苦逮到的兔子给我,保长等为了村子捉白虎都可以豁出性命去,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为奴为婢报答?你那么做,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见孟全将野兔拿在手中没有放下的意思,吴叔一身正气,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激动。
“没有没有,我可是一直把这里当做家,把您们当做我的家人的。”孟全没有想到吴叔那么耿直,解释道。
耿直归耿直,孟全心里却非常感动。
吴叔知道自己与保长只靠灵武宗发放的保长粮与打猎维持生计,可是村落周围野兽极为稀少,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
“放回去了?行,快走吧!”吴叔看到孟全把东西放了回去,脸上瞬间就有了笑容。丝毫没有顾及孟全的感受,直接扛起锄头拉着孟全便走。
几息时间,刚刚走去的大婶端着一碗鸡蛋羹过来。
一碗普普通通的农家鸡蛋羹,撒着一层薄薄透明的粗盐粒,几片葱花。可对于诗宇尘来说这已经是人间极品,肚子马上便‘咕咕’叫响。
“我自己来就好!”宇尘拿过木勺子,猛然舀一大口放入嘴里。
突然,宇尘瞪大眼睛,双眼呆滞,面色狰狞,眼神中更是充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