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晚了一步吗!
贺强转过头对着三人不甘心地吼道:“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佩安国王亲自封授的子爵!你们算什么东西,都不要命了吗!”
听罢三人却不为所动,近日因为沉迷赌博欠下了高额贷款走投无路的三人,在赌场险些被人砍去手脚。却刚好被一个陌生男人出手相救,并在事后允诺他们如果能解决掉一个人,就帮他们还清赌债,并且额外给他们很多钱,不过前提是处理地干净,如果出现什么人来搅局,也一并解决。
或许是理解错了处理地干净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从那个男人那要到了几个计时炸弓单。本想玩点大的,把人困在屋子里炸碎,结果还没动手,屋外就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尽管自己曾经风光无限,但此刻却连命都保不住,贺强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求求你们了,我也有很多的钱,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哦不,我的家产都给你们!”贺强此时已经顾不上爵士的尊严了,先前的气势一扫而空,他现在只想保护自己和晓静。
然而杀手听后一脚踢开了他:“呵,你们这些上等人的游戏我不想参与,我知道,杀人,拿钱!”说完把贺强也绑死。
三人在屋中的几个角落摆好了定时炸弓单,定了五分钟后便匆匆离开了房子,趴在五百米外的一处灌木丛边等着看结果。
一阵安静后,最右边人忍不住开口了。
“大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一样,似乎除我们以外还有别的人也在附近似的。不对不对!应该说是感觉就在我们的身边一样!”
“什么!”最左边的闻言一惊。
“在哪,别吓我啊,我胆小。”
“我说,不会真有鬼什么的吧,他们在看着我们干坏事,给我们记着呢!”
“你个白痴!”中间那个大哥模样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开口骂了左边的人:“你真的是比猪还蠢咧,这世上能有鬼吗,就算有鬼能白天出来吗!就你这智商居然还是因为诈骗进过监狱,到底是谁能蠢成这逼样被你个白痴骗到一大笔钱的,还有你!别神神叨叨的,再乱说别怪老子揍你!”
被训斥后的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了嘴静静地等待结果。
……
屋中的贺强看了眼不远处的晓静,虽然被捆住了手脚,但他依然很想过去向晓静道歉,不求得到原谅,只想最后的时间至少能和晓静在一起,但内心的愧疚此时也折磨着他,不敢正眼去看她。就这样一点点挪到晓静的身边,此时距离爆炸还有四分钟。
晓静已经近在跟前,但仍未作声,他犹豫了几秒的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自己的头,却看到的是她早已蓄满泪水的双眼。
他想起自己和妻子曾经的约定,曾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妻子为他流泪,可眼前从晓静的眼中每一滴泪水都是因他而流,自己享受富贵忘记糟糠之妻,甚至另寻新欢还想抛弃她,最后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要连累她也一起死去。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流逝……
晓静依旧没有说一个字,这时的贺强却突然想起这房子的茶几上摆放的几个茶具,而且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用尽全力一点点挪了过去,到茶几时双腿用力一踢,真的震落了一只杯子,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成好几瓣,他连忙转身用两根手指从碎片中挑了片大的,带一点锯齿的碎块,快速割磨着绳子,虽然满手是血但他此时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他只想救晓静,想用一切补偿她,财富地位已无关紧要,只想回到原来的生活,虽然辛苦,但那才能让他自己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只剩一分钟了,他俩终于割断解开了身上所有的绳子,虽然晓静依旧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复杂的内心纠结上了。
还有半分钟,贺强狠狠撞击着门窗但毫无作用,大门早就被封死了。因为长期没人居住而锁上了封闭式铁帘,绝望之余的贺强苦笑一声,难道真的要害晓静给我这个人渣陪葬吗,他一拳重重砸在铁窗上。
“啊!疼!”
吃痛的他却在那一瞬间忽然想起,这栋房子他曾经有建造过用来储存杂物的地下室!
已经没时间再去考虑了,他拉上晓静的手拼了命地往一个房间赶,地下室就在那边。
还有15秒……
10秒……
终于到了地下室入口,可是门板上居然满是杂物,贺强慌乱中手脚并用又推又踢地把杂物清开,就连一直一言不发的晓静也来帮忙。
4……3……2……
就在他刚掀开地下室的入口门盖时,炸弓单计时器读完了最后的一秒,瞬间,振聋发聩的声音源源不断地随着爆炸的气浪和火焰碎片汹涌袭来。
最后一刻,还没等贺强拉过晓静的手把她丢进地下室,她却自己扑到了贺强身后,两个人被冲击波狠狠推撞到了掀起的门盖上,滚落了地下室。
“……”
“嗡……嗡……”
在一阵耳膜传来的剧痛中贺强渐渐恢复了知觉,摸了把自己的耳朵却摸到了满手的血,抬头望去,地下室的门也早被石块和钢筋水泥封死。
迷茫中忽然想起了晓静,慌忙起身寻找,但一起来胸口传来的剧痛又令他跌坐回地上,凭感觉应该是断了几根肋骨,借着外面照进来微弱光芒,他看见了滚落在不远处昏死过去的晓静。
忍痛爬过去扶起她,左手触及到她背部时只感觉到一片碎石木屑,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还有一股涓涓暖流在她背部流淌,他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一根钢筋已经贯穿了她的小腹,回想起刚才爆炸前的一幕,他顿时痛哭起来。
昏迷中的晓静在哭声中渐渐苏醒,用尽全力伸出手拭去贺强的流下的泪水,却无暇顾及自己嘴中大口吐出的血。
晓静或许还有救,但此时地下室的门已被完全封死,贺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大口喘息。
她一定很痛苦,只是强忍着没有作声。
犹豫良久,贺强哆嗦着从口袋中取出了那片手掌般大的昏眠草。
只要食其四分之一便足以致命,与其饱受痛苦,在煎熬中死去,不如自行了断。
他将它攥在手中反复犹豫着,直到晓静虚弱地举起了手握住了他那只犹豫不决的右手。
心一横,昏眠草最终被撕成了两大片,晓静目光从未在他脸上离开过一刻,伸手取过其中一片,看着眼前的叶子,她喃喃道:“烛火…”
贺强一愣,泪水最终还是没能堵回去。
但这又哪里能找到蜡烛,只有附近几段尚在燃烧的木块,强忍着剧痛,他取来一段顶部尚在着火的木头竖在她的面前,脸上的愧疚之色无所遁形。
看着他和“烛火”,她却痴痴地笑了,随后慢慢将叶子放进自己的嘴里费力咀嚼着。
贺强也将另外半片放进了自己嘴里,两人相视无言,默不作声地品尝着一个平凡的愿望。
呼吸渐微,晓静的手渐渐垂下。
“对不起,对不起”晓静的身体每瘫软一分,他拥住她的双手都在用力一分,“对不起……”他喊得越来越大声,怀中的晓静却变地越来越冷“对不起……”他一遍一遍近乎痴狂地说着。
“对不……”
“对……起……”
昏暗的地下室中,贺强也渐渐失去了自己最后的意识,燃烧的木块也在无声中渐渐熄灭了。
……
再次醒来时已是医院的病床上,他抓住正在查看伤情的医生衣领,急切地询问另一个女人的下落。
“你当时只是昏眠草食用过量,断了几个肋骨,我们已经帮你洗胃并且简单骨骼修复了,至于她,到的时候早已经失血过多没了气息。”贺强听完,双手这才无力地松开,目光无神地看向窗外的绵绵阴雨。
当晚,一个病人擅自离开医院,下落不明。
一年后的诺威尔帝国夜影之中,一个成天无所事事,从事倒卖小情报,玩牌拼酒样样精通,却总能有办法把自己的裤衩在一夜输个干净的人成为了那里所有人的谈资。
这一天他又不知从哪浪过来,醉醺醺地坐在了吧台喊着要好酒喝 ,周围的人又笑他:“醉鬼,今天手风不顺嘛,又把酒钱输光了吧。”说完,在场的人已是笑成一片。
他醉醺醺地站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摸着自己许久未剃的胡渣,略带怒意醉醺醺地说:“别笑,都别笑,你又什么了不起的,嗝~混地再好这辈子最多还不就只是个平民,呐!别看我现在这么个样子,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嗝,嘘……说了都给我安静!”
“我曾经,曾经那可好歹还是个爵士呢!贵族!贵族你们懂吗!”
酒店里的哄笑声更大了。
“你们信他吗,爵士?噢对对对,一穷二白的爵士大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