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不敢与白尤容对视，只是在刚刚进殿的时候远远的瞧了瞧，模样不似真切，却是明显的瘦弱了。见她在一旁坐着，虽然手中脚上没有带着锁链，但是肉眼可见的憔悴，清妍禀告过，在地牢的两日里，白尤容是滴水未进。

特别是在昨儿夜里，白尤容的老毛病犯了，这几日的伤神伤身让本就脆弱的身子更加虚弱，白尤容就一直扛着，也没跟清妍讲。清妍瞧着娘娘不是一般的憔悴，脸色已经不是蜡黄了，苍白的吓人，赶紧亲自煎了中药，送到了地牢，说要看着白尤容喝完才罢，白尤容拗不过她，喝了药，脸色才缓和了些。

清妍也是从未见过小姐如此颓废，以往的任何时候，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她总是很淡然的很冷静的顺解决掉，今日不同，应是被顾珏伤的不轻，顾珏可能从小身处帝王之家，有情有爱却是不能完完全全的信任任何人，而白尤容不同在白府的她受过伤，还在没有陷得太深，伤的不重。而对顾珏她却是渐渐的打开了心扉，在她刚刚要全部接纳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从未信过她。

这么些日子，她也觉得倦了，想放弃了，任由堂上的评判，但是清妍对她的一片忠心，给她的温暖，又促使着让白尤容明白，这就是皇宫，而自己也尝到了帝王爱，像是毒药，自己却甘之若饴，这也是怪不得别人的。

众人从未见昔日容光焕发的皇后娘娘，如此的狼狈，眼神迷离，行动迟缓。相反的是白尤容即使入了地牢，衣衫依旧整洁，头发依旧整齐，虽不是明艳的颜色，却是素雅可清。

“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清妍不放心皇后娘娘，瞧着皇后娘娘的额头有细微的汗水，沾湿了鬓角的细发。

“放心，本宫不碍事的。”白尤容知道顾珏是会找到证据的，对案子的结果也是心中有数，不在意的模样是因为她知道了原以为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就可以安逸的做黎音的皇后。现在看来没有皇上的庇佑，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连地牢的守门人都可以吐你两口唾沫，更别说是稍微有点权势的人。

“皇上，这是王太医的供词，那日在场得的还有太医院的小浩子。”常美人宫里的宫女长眉将供词递与了刘瑾，刘瑾才传上去给皇上看，王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没必要撒谎，再者说了，还有其他的认证，所以这最后检验的乳膏一定是掺了毒药的。

“那有什么证明是皇后娘娘送去的吗？”

“回皇上，臣妾那日去看常妹妹，瞧见皇后娘娘刚刚从妹妹的宫里出来，想必是送乳膏的。”甄美人那日的确在皇后之后去了常美人哪里，也在走廊处看到皇后娘娘离去了。

“皇上，那日正巧甄姐姐与皇后娘娘一前一后的来臣妾宫里看望臣妾。皇后娘娘送与臣妾的就是那瓶乳膏。”这时的常美人才停止了哭诉，完完全全的说清楚了一句话。

“皇后娘娘，你可有什么人证物证啊？” 顾珏也没有多余的关怀，依旧板着一张黑脸，审讯白尤容。

“本宫的宫人都可以为本宫作证，你们却说不信，本宫无话可说。”白尤容已经不在乎了。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承认了啊。”

“是啊，皇上，案子可以结了吧。”

“皇上，臣妾倒是可以作证，买麝香的另有其人。”景嫔在说话，说完就将一位宫女带进了殿。

“皇上，那日碰巧看见她鬼鬼祟祟的在皇宫的南门甬道来回张望，就看俏她与一个内侍交换了什么东西，就拦住了她，说是甄美人宫里的人，拖宫外的人买了点麝香，臣妾也是好奇，为何不向太医院的人拿，少量的麝香宫中是不禁止的。”

“她说是甄美人着急用来制作香囊，按照惯例批下来，需要好几日的。如今看来可不一定是用来做香囊用的。”景嫔一口气将经过说了大概，不用细究，也知道景嫔的意思，将矛头指向了甄么美人。

“本宫何时叫她去买麝香了，本宫从未指使她去做这般私相授受的事情，定是她大了胆子，换些钱财补给用了。”甄美人是没想到被一个指使的丫头讲了一军，还是景嫔最后才抖露出来，看来是要与她势不两立啦啊。

“娘娘，明明是您指使女婢去的啊，您怎么可以说这番话啊。”跪在地上的宫女也是一惊，连忙要去拉扯甄美人的衣裙，扑了个空，甄美人躲了过去。

“小青，你怕不是补贴家人了，不敢承认，才栽赃甄美人的吧。”青柠与小青对视了许久，盯着小青一字一眼的说道。

“皇上，娘娘，是女婢的错，女婢冤枉甄美人了，是女婢被钱财蒙蔽了眼，才要胡说一通。”

不错，小青其实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与她想好的侍卫，如今被甄美人发现了，青柠刚刚也是提醒了她，青柠的腰间挂着的香囊是小青亲手绣给她的想好的。

“来人，带她进来。”顾珏也是懒得再看这番闹剧。

“呜呜呜。”一进来的一个宫女也不说话，只是在看到甄美人后就陷入了一阵的失控，最后还是旁边的一个内侍安抚了下才好些的。

“成扇，你说。”

这个哑女宫女就是甄美人派去常美人宫里的内奸，将磨成粉末的麝香参入到了皇后娘娘送过去的乳膏里，甄美人见事情成了，先是把她的嗓子毒哑了，不放心，又要杀人灭口，最后被辛者库的成扇救了去。

学了几日也可以会写简单的语句了，可以自己表达自己的想发了，哑女又拿了毛笔将甄美人的罪行写了下来。

怕甄美人最后还有反抗的机会，又将那日搜人的内侍抓了起来，人证都在甄美人哑口无言，一直被常美人最问“你是何等的蛇蝎之心，本宫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置本宫的皇子于死地，你还本宫的皇子。”

最后甄美人关入冷宫，除了位分，孤身贬入冷宫，她的娘家人也因为她的事情，受到了牵连，降级流放去戍守边关。

“皇后娘娘，还是不说话吗？”自从那日从太极殿审完回来，白尤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与清妍交谈两句别人再也没有理会过，食量也与从前无二，但宫人们都知道皇后娘娘变了。

顾珏已经来了三四趟了，白尤容却一直没有见他。

白尤容无法去讨厌顾珏，又觉得他太不信任自己，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顾珏，便一直封闭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