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穿着清一色藏青色制服,肩章上挂着两颗四角星的小警员簇拥着带着黑色头套的于冠英上了一辆警车。
在警方地劝说下周围的群众还是不肯散去,探头探脑叽叽喳喳地议论不休,有些老太太老大爷最是爱凑热闹,还团团将一个小警员围在中间问长问短地,脱身不得。
那小警员面对喋喋不休地老人家也发作不得,解释得口干舌炸满头大汗 ,但无奈大爷大妈们就是不放他走,急得他满头大汗。
与此同时,在大厦后面的一条林荫道上,一个穿着便装,吹着清爽利落的背头,手里叼着一根香烟的男人正跨坐在摩托车上休息。
他像是恰巧烟瘾犯了,在这停下车抽根烟顺便稍作休息,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锁定在双英大厦上。
不一会儿,就听到警笛呜鸣而去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整个周围又重新归于平静。
正当他丢掉手里烟头,准备骑车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工作服,清洁工打扮,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形容举止诡异的人从大厦侧面绕道走到了大厦的后面,一进入无人之地后,他的身手明显敏捷矫健了许多,原本佝偻着的背也变得挺拔。
神秘的摩托男脸色微沉,瞳孔似乎急剧一缩,立刻骑车追了上去,那清洁工耳根一动,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脚步明显略一停滞,但又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跑去,始终没有回头。
穿过林荫道,马路对面就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金杯,魏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将近一公里,上车后依然面不改色气不喘的,极为冷静地说:“开车,别往回开,绕路走松山大道,我被跟踪了。”
“卧槽。”猴子立刻发动车子,直接挂了二挡轰油门提速连挂四挡,以令人惊悚的速度冲出车流,直接闯了两个红灯飞驰而去,只留给后面的车辆一串尾气,瞬间没影了。
摩托男一咬牙,也将速度提到极致,紧追不舍。
猴子从后视镜看到一辆摩托车一直不要命的提着速,他恨得差点没把方向盘给拆了,脚下油门不知不觉就踩到底了。
双方你追我赶的在车流量密集的城区道路上穿梭飞行,连超旁边数十辆汽车,已经严重超速了,吓得周围车辆纷纷避让,以免发生剐蹭,他们可不想价值不菲的新车被这辆发了疯似的破金杯给碰到一下。
虽然说这辆金杯已经是苟延残喘,车身的油漆都脱落了近半,车轴也锈蚀不堪,根本开不到码表上该有的速度,但是本来缩短到二三十米的距离,突然又拉开了,两个轮子到底比不上四个轮子。
前面的路段空旷宽阔,猴子一脚油门就出去五六百米,转眼间将摩托男抛在后面,可是不巧,前面又碰到了一个红灯,前面的几个车道都堵满了车,没有空档根本开不出去。
眼看着就要冲着前面一辆红色的沃尔沃撞了上去,猴子慌忙地踩了刹车,惊出一身的冷汗,背心都湿透了,汗渍透过内衣映在外面的冲锋衣上。
摩托男趁此时机也马上追了上来,将摩托车停在一边,迈着两条长腿就向他们走了过来。
魏舒一把推开猴子,二话不说就脚踩离合器挂挡轰油门,猴子忙拉住他,一脚踩住了刹车,不让他发动车子。
他大声的骂道:“老魏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前面都是车。”
“松开,被他粘上就麻烦了,这家伙可能是警察。”
猴子松开了手,脸色一僵,沉声说道:“你确定。”
魏舒面色阴郁地点了点头。
“啪啪!”
有人在外面拍着车窗:“警察,下车。”
猴子匆忙戴上口罩摇下了车窗,看到一张英气逼人的年轻人的脸,梳着背头,剑眉入髯,两眼锐气逼人,鼻梁高挺,薄唇,脸型略显方正,整个人看起来阳刚大气 ,很是英俊。
这么年轻,也不知道在局里是什么级别,只见他穿着便衣,猴子一时也无从判断。
猴子刻意压着嗓子操着一口东北腔道:“哥们儿,啥事啊?”
摩托男冷着脸出示了警官证:“你们这辆车很可疑,下车接受盘查,叫开车的那位把车停到路边。”
“得咧。”猴子一边回应着,却对魏舒打了个手势。
眼瞅着红灯的数字在一秒一秒的减少,魏舒悄悄地挂了挡,心里面默默开始倒数,就当男警官低头将警官证放回上衣的口袋时,红灯数字减到一转换成了绿灯。
前面堵着的几辆车缓缓起步,终于让出了一个缺口,魏舒一轰油门金杯就像箭一般冲了出去,差点儿蹭到了旁边的一辆奥迪,魏舒猛一打方向,左前轮轧了一下绿化带,将将避过奥迪,疾驰出去。
此时路边执勤的交警发现有车辆严重违章险些晾成交通事故,拉响了警笛追了上来。
摩托男警官气得牙痒痒,忙向交警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同志,帮忙追那辆可疑车辆,这两人可能涉嫌贩毒。”
“明白了。”交警点了点头,就骑着车追了上去。
而他也紧随其后,化愤怒为力量,将摩托车飙到飞起,引得旁边行人车辆为之侧目。
在他近十年的警察生涯中,还从没有过犯罪嫌疑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过,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捉住这两个混蛋。
魏舒冷静地仔细观察着前方路况,一边娴熟地打着方向盘一辆辆不停地超着车一边想着应对策略,作为军人必须要能够随时从身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环境因素,应对无时不刻突发的变故。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后视镜里一左一右两辆摩托车遥相呼应,距离越来越近 ,看起来是想夹击拦住他。
猴子急得不行:“快点儿,再快点儿,追上来了。”
“你这破车我要再加速它得散架了。”
魏舒虽然看起来还算镇定地吐槽着,但是他脚下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油门轰到底,看起来就快要寿终正寝半死不活地金杯性能被发挥到了极致,车底轴承变得通红,猴子觉得车子都飘了,紧张地一把拉住车顶的把手,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魏舒面无表情地握紧方向盘,全身筋肉暴起,金杯在高速行驶中已经飘了,他完全得靠着小臂的力量控制住方向。
不知不觉地已经开出了市区很远很远,郊区道宽路长的,又将后面两辆摩托车给甩远了,但是金杯撑不了多久了,魏舒都能听到底盘下哐当哐当的响儿了。
但是那俩人真的太执着了,依然穷追不舍的,猴子被自己的车子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奄奄一息,完全不在意后面是否还有追兵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高架桥,眼看就要上了高速,衔接这条道和高速公路的是一个半圆弧大弯型的上坡,一辆东风箱式货车刚下了高速,驶进了魏舒的视线。
魏舒双眸一亮,心里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交通摩托警和年轻的男警官看着魏舒开着车直接就往高速上跑,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各自一轰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魏舒透过后视镜看到二人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心中顿时大定,上了坡后东风大货车正好也驶进了弯道,他开着吱吱呀呀快要散架的金杯全速行驶,丝毫没有一点减速,直接冲向那辆车。
透过前挡风玻璃,分明看到东风车里司机的脸都吓白了,下意识猛一打方向盘,魏舒也猛打方向,凭借着高超车技,金杯竟然漂移起来,强力的摩擦使轮胎和地面之间划出了一道道火星,最后一个潇洒的甩尾将将和大货车擦身而过,绝尘而去。
这辆东风箱式载货车当时救急连踩刹车,幸好车速不快,若不然这近四米高的车厢在高速行驶的状况下猛打方向的后果是车毁人亡。
光车箱就长约9.6米,总长度11.99米的天锦重卡,横在道路中间,司机心有余悸,手还在不由自主的发抖,从兜里掏出烟来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吐出断断续续的烟雾,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令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交通摩托警和年轻的警官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约莫十二米长的重型卡车道中一横便阻断了二人的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破金杯扬长而去。
二人忙上前查看司机的情况,司机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目光呆滞鼻涕挂到嘴边了都不晓得擦,嘴里叼着根红双喜下了车,愣愣地看着两人半天,嘴里嘟囔道:“妈卖批。”
年轻的警官和交通摩托警都相互看了一眼,两脸懵逼,一时无语。
那司机过了好一会,才认出交通摩托警的制服,竟然一把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妈的,警察同志啊,刚才那个神经病差点没把我撞死啊!你都看到了是不是,他全责,你要为我做主啊!嗷嗷啊!”
本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家伙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长得极为凶悍,这会儿竟然哭哭戚戚地像个娘们儿一样,只让人不由得心里恶寒。
年轻的警官皱起了眉头,看着魏舒驱车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