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999666”

“精神病院天天都这么赤鸡的吗”

“这妞儿你们谁敢娶，敢娶的+1”

“+1”

“这集我看过，最后这女的把主播揍了”

“2333”

“谁能打出饕餮我认做他爹”

“饕餮，叫爹”

“温馨提示：输入‘护眼’进入护眼模式”

“护眼”

“护眼”

“护nmlgb！”

……

左佑是一个小企业里的普通员工，他周末休息的时候总喜欢开着户外直播去尝试一些新鲜事物。

今天是他第三次来这间精神病院做义务劳动了，恰巧以直播的方式记录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的手机中飞快划过着一条条的弹幕，直播间人气也在瞬间暴涨，他没有急着跟观众去交流互动，因为这个节骨眼上只有他自己在说话就会很显眼，医院内发生这种暴力事件肯定是要控制影响力的，搞不好自己还会被破关掉手机直播。

他举着手机，镜头对准了正朝他走来的祝鸿玮。

“手机给我。”祝鸿玮走到左佑面前一伸手便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左佑的手机被抢了也不惊慌，他帅气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我没录像。”

祝鸿玮夺过手机一看，满屏的弹幕……

“主播何在？”

“咋黑屏了，孙子们在的扣个1”

“1”

……

祝鸿玮以为他是在录像，本想抢过来把录像删掉的，结果抢来一看是在开直播。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她把直播关掉又把手机还给了左佑。

左佑接过自己的手机，问道：“你是这里的病人吗？”

祝鸿玮轻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见祝鸿玮不理他，左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祝鸿玮觉得这人很烦呐，本姑娘打架的时候你不上来帮把手，反倒在那里开直播？呵呵，这样的男人最好不要跟我说话。

“不知道！”

言语中的冷淡已经很明显了，左佑不再自找没趣，他提起了刚刚在水房涮洗干净的一桶拖把便离开了。

其实按照祝鸿玮的脾气，这种冷眼旁观还开着录像直播的路人，手机抢过来直接扔到窗外面就好了，之所以她没那样做，还是看在左佑胳膊上带着“志愿者”字样的袖标。

看在你还有那么点爱心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吧。

……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张清华先是涮了涮杯子，再往里面放了两包咖啡粉，然后接了热水，又稍稍接了一点常温水，最后用一根塑料棒搅拌着。

“来，玮爷，让你受惊了，喝杯小弟亲手给你泡的咖啡。”

“不行，退钱！”

张清华一听退钱俩字就很慌，两手一摊：“那是不可能了，钱都花完了，退不了了。”

祝鸿玮瞪了他一眼，拿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才这么一会功夫，70万你从楼上往下撒钱都来不及撒得完。”

“你看你说的，你给我的又不是现金……”

祝鸿玮也懒得跟他抬杠，说退钱也就是逗他一逗。

“那个张霄寒什么情况，不是陪护吗？张清华你胆子大了是吧，连我都瞒着，有陪护这么一说你居然都不告诉我。”祝鸿玮虽不在乎钱，但她不能被人当傻子忽悠，道理还是要讲清楚的。

“什么陪护，你听谁跟你说的？”

“他自己说的啊……”

祝鸿玮说完这句话其实就已经想明白了，但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张清华挠了挠头便笑了，无奈道：“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精神病人也都说自己没有病，你居然还信了……”

祝鸿玮反映过来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俏脸一红：“我看他说话挺正常的啊。”

“确实是我疏忽了。”张清华眼神中带着歉意：“这个张霄寒的病情我不太清楚，刚刚跟他的主治医确认了一下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我这医院病情最严重的病人之一。”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这人平时不犯病的时候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根据一些医生的反应还都说他人也很不错，可他的病情比较特殊，看到凶器类物品就会膨胀内心的负面情绪，导致无法控制自己，由于我们医院严谨带入一些尖锐利器，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发病。”

“哦。”

祝鸿玮回想一下，还确实是这么回事，张霄寒原本好端端的，人品也还不错，是他盯着自己那桌上的水果刀看的时候才发生的异变。

“水果刀也能算凶器吗？”只是她有点不理解，什么才叫凶器，病人怎么判断？

这其实是个智商的问题，因为水果刀更像是钝器吧，甚至还没有摔碎的玻璃杯对人有威胁。

张清华思索了一番，组织了语言解释道：“是这样，病人之所以有病，他们跟正常人的思维一定是不同的，像他这种病情，看见刀子就会认为是凶器，从而助涨内心的欲望导致发病，而不会管它能不能伤到人。就好比有些人害怕虫子，可那些虫子并不会伤人一样，这可以说是一种潜意识，是病人自己的一套逻辑。”

祝鸿玮默默点头，听完这些也算明白了，好在自己带的只是水果刀，要是带了一把切西瓜的大片儿刀，那张霄寒指不定得膨胀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