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宣平日中吃饭,全凭借自己的喜好,也净爱去一些很有名的管子,什么醉仙楼啊岳阳楼啊穆宣是常客,但穆宣只是吃饭,虽然有些菜名可以叫上名字来,却并未留意每道菜种做法功效和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只要可口就是上了对身体有些许伤害的也照吃不误。举个例子,人人都说河豚有毒不可食用,但穆宣却最爱醉仙楼的大厨做的河豚。老王妃也曾经给穆宣做过各种各样的精致点心,但那时候的穆宣太小了又是男孩子,也没有多么用心母亲的精心。
现在想来,终究是自己辜负了母亲的一片慈爱之心。
“莞菀,还有一个月就是新年了,咱们过几日去白云观看看母亲吧。”穆宣感受着口中丝丝甜味,想起了父母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好啊,我多准备一些东西,要是母亲不见咱们,咱们就多给母亲一些东西,好让母亲在观中也能跟咱们一起过年。”玉菀这几日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玉菀自己去师太估计不会见自己,但穆宣一起去就不一样了,即使两个人被拒绝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子上来的好看。
穆宣抱着玉菀:“好,都听你的。”其实玉菀也不容易,成亲的时候婆婆就没给自己这个面子,连来都没有来,婚后上山就找了好几次,可是人家却每次都回绝了玉菀,玉菀都嫁给来半年了,却一面也没见到了自己婆婆。
玉菀也曾经想,要不干脆放弃算了,人家早就出家多年了,自己又何必一直抱有希望,明面上的功夫做足了让别人挑不出自己错处便好。但是每每看到穆宣想起自己母亲时候有些落寞的样子,玉菀也忍不住又重新燃烧起了斗志。
到底是亲娘,穆宣又一直不肯放弃,不如自己就再努力上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穆宣和玉菀说了一会儿话,便歇下了。
那边的院子里,玉柔有些睡不着觉,一直想着白日里陈恪豪和温风的事情,玉菀生怕玉柔睡觉冷,放了三个炭盆,火烧的很旺,玉柔睡不着就干脆下床出去外面走走。
傍晚下了一会儿雪没一会儿就停了,这会儿竟然又开始下了起来。玉柔踩在干净的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撕碎的乱麻一般从夜空中翻滚而下。天气阴沉,漫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淡墨色的云朵,下雪的夜里总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飒飒的落雪声音。
玉柔抬手将手心向上,几片雪花立刻落在了玉柔的手上,然后立即化开,只在玉柔的手掌留下了一点点冰冷的水渍。玉柔觉得心情大好,玩心起来便单脚在雪地中蹦跳,又开心的旋转着。
玉柔只顾自己开心,想来总是在女眷的厢房中,如今穆王府只有自己一个女眷,便得意忘了形。转身却看到在女客厢房的院子外面有一个白衣飘飘的仙风道骨的仙人,在盯着自己看。玉柔立刻收敛了心性,收下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动作,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卿……卿尘道长安好。”玉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江姑娘好。”卿尘道长也是因为晚上睡不着,看到漫天飞雪,也想出来走走,无意间走到了玉柔所住的院子的门口,看到玉柔在院子中又是蹦蹦跳跳,又是翩翩起舞,一时看呆了眼。
“卿尘道长万安,玉柔……玉柔先回去休息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跑。
卿尘道长只呆呆愣愣看着玉柔跑过去的身影,只留下了一排排脚印,雪越下越大,那排浅浅的脚印很快又附上了一层雪,变得浅薄了很多。卿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直看着雪慢慢将玉柔跑过去的脚印慢慢淹没,直到冻得身体有些僵硬了,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回去了。
卿尘道长转身,雪中有一个亮光闪过,卿尘道长挪进门内半寸,将那发亮之物捡起来,见一枚银色的簪子,簪子上镶嵌着几个碧绿色的珠子,周围还围着青玉色的叶子,卿尘道长不认识那叶子是何物,却觉得那个簪子整体精巧的很。簪子的玉不是特别名贵,但成色不错,珠子紧紧附在银簪棍上,看得出簪子的主人应该对簪子很爱惜,平日里有好好保养过。
应该是刚才江姑娘不小心掉的吧,卿尘道长心中想,今日晚了,明日再还给她吧。
第二日,玉菀早早的就起来,吩咐下人伺候好卿尘道长和二姐姐玉柔,穆宣逮到机会,拉着玉菀去外面锻炼身体。
院子后面的校场之上,穆宣让玉菀看着场上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让玉菀每个都试试,然后选一样。玉菀曾经看到过书上的大侠都是使用一刀一剑走江湖,用刀有些太不优雅了,于是玉菀抽出一把长剑。说实话,玉菀想像这个画面很久了,她从小也有个闯荡江湖的武侠的梦,无奈自身条件有限,爹爹和娘亲又管的严,一直没有机会。
这会儿,一把长剑就摆在自己面前,玉菀从鞘中抽出剑,耍了几下。穆宣在旁边一直担心玉菀伤到自己,见玉菀竟然开始挥舞长剑了,便立刻阻止:“莞菀,这样舞剑很危险啊,你若是想学,爷教你啊。”
玉菀玩的正起劲就被叫停,有些不开心的说:“王爷我不用你教,你给我一本剑谱我自己练就好。”
“怎么,不相信本王的剑术?”穆宣挑眉,从玉菀手中夺走长剑,飞身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又刷刷刷做了几个玉菀觉得很厉害但是又看不懂的招式。
等穆宣收势,玉菀立刻兴奋跑过去道:“这个什么招式,好英俊啊,有没有剑谱啊,可不可以教给我?”、
穆宣见玉菀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心中十分得意:“这是爷自创的招式,没有剑谱,要想学你可要拜我为师了。”
在书院的时候,玉菀跟着穆宣学射箭,穆宣总是毒舌打击人,搞得玉菀对射箭完全失去了兴趣,现在要是再跟着穆宣学剑,怕穆宣又会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
玉菀不想给穆宣这个编排自己的机会,便道:“王爷,您若是得了那么一点点的空,便看在玉菀是您的妻子又怎么想学的份上,将剑谱画下来吧。玉菀愚笨,若是让王爷教,恐怕又会惹得王爷不痛快,如果您抽空画个一招半式,玉菀一有空就练习,相信有一天玉菀也能有所成就。”
“有所成就?莞菀你?你是王府的王妃,在剑术上有所成就干嘛?”穆宣见玉菀不肯让自己教,便疑惑的问。
玉菀才不会告诉穆宣自己心中的盘算,便从穆宣的话中找突破口:“王爷,您说让玉菀拜您做师父,可是这俗话说了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菀事您的妻子,不能拜您做师父,这不就乱了辈分了嘛。”
穆宣想想也是,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而且老丈人听说了也许也会吹胡子瞪眼的。
玉菀见穆宣神情有所转变,得寸进尺道:“王爷平日里那么忙,哪有时间好好的教玉菀,还不如写成剑谱,让玉菀自行体会其中奥秘。”
玉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穆宣觉得好笑:“你知道练剑需要什么吗?”
“啊?需要什么?”玉菀不解,不就是摆出各种各样的好看的姿势和面对敌人时候能够及时作出反应吗?
“剑术和其他兵器不一样,不仅对身体的耐力和自身的体力要求很高,而对一个人的柔软度、韧度以及反应能力的要求同样很高,练功夫讲究的是冬练三寒,夏连三暑,不管天气如何恶劣都在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要开始练习像是腕力啊下盘啊之类的基本功,先不说连完下盘和腕力之后,你的整个身形都会发生改变,就是说现在天冷的时候,让你早些起床,你办得到吗?”
嘲讽啊嘲讽,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啊。
玉菀心中虽然生气,但是无奈人家穆宣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啊,要让玉菀在冬日里早早的跟自己温暖的被窝分别,真是要了玉菀的命啊。
“好了,别气了,练剑有的是时间,可是不是现在,现在天气这么冷,让你那么辛苦,爷看着也心疼。”见玉菀还是闷闷不乐的,穆宣接着安慰:“如果莞菀你要是实在想,那等开了春,咱们再练好不好?到时候,爷一定好好教你这个唯一的学生。”
啊?说了半天,穆宣还是要亲自教自己吗?
算了,有这个机会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但玉菀还想给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那说好了,我可是很笨的,到时候我要是学不好,你可不能总是凶我!”
原来这小丫头一直不肯让自己亲自教她是在盘算着这些。以前在书院的时候,穆宣当时可能是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所以才会对玉菀采用“高压战术”,为了就是让玉菀感到压力而迅速学好射箭,从而想博得玉菀的崇拜和欢心,没想到适得其反,倒打击了玉菀的积极性,让玉菀对射箭失去了信心,从此一蹶不振。
这小丫头不会一直耿耿于怀吧?
穆宣诡异的看着玉菀:“话说回来,你的射箭……如今可有进益?”
玉菀最怕穆宣问起这个,十分心虚:“都是王爷当时总是打击人,让玉菀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射箭的天赋,后来王爷离开书院之后,玉菀总是练不好,接着干脆放弃了这科……”
玉菀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