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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美人 第九章: “刘妈”

出了花楼。门外是一个热闹的市集。人来人往倒是觉得闲散。

天空下着小雨,寒气不时逼来。转过街角,又是一带繁华的闹市。柳锦却是不作停歇观看,只是快速向着城外东边的树林中走去。

水珠在草地上翻滚,风儿姗姗赶来。依偎在两人身上,卷散了草屋。

草屋很简陋,是用些稻草铺成的房瓦,大门是些已经斑驳了的木头,远远看去,像一位枯瘦的老者在独自哀怨叹息。

门的里面,可以看见木床上躺着一张苍白褶皱的脸,只是微弱的打颤着空气。

一小姑娘端来热水为床榻上的妇女擦洗着身子。

吱一声。柳锦推开门,站在门前便见了里面的两人。

小姑娘心惊,提高了几分警惕,快速的从袖口处掏出一短匕。转身柳锦便见到她那张斑点雀跃的脸。只是如今褪去了往昔的胆小与懦弱。小女孩见到是熟悉的脸,心才松了下去。连忙将短匕收入袖口中。上前迎道:“姐姐,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妥了?”

“嗯。”柳锦点头,问道:

“六儿,今日怎么样了?”

“如今还是老样子,不成醒过。”六儿眼下暗淡,担忧的看着病榻之人。

“为何还不醒?不是已服用了甘舌草了吗?”

六儿又回:“大夫说虽用那草药将命救了过来,但刘娘伤得太重而甘舌草本也具毒性。这番如此,如今也不知还能不能醒不醒得来。

“什么?!不知醒不醒得来?!”柳锦诧异。顿时逼来了怒气,她只觉胸口压闷,异常难受。

缓了时辰,柳锦转身看向床榻并向前走去。床榻上的孺妇已是伤痕累累,不仅腹部,指间,容貌都被不同程度灼伤过。原本风韵美貌的容颜如今早已模糊不清。见到此状,柳锦眼眶止不住的打转着泪。

每移一步心便紧颤,如同腹部绞肉般疼痛。

“刘娘……”柳锦看着刘妈,柳锦撕扯又压制着内心的悲痛。握着刘妈的手。凄入肝脾的同时眼中又多掺了份杀意。

“刘娘,等我为你报了仇。我们便离开此地,从此离开南宁!”

柳锦在心中默念,这一次,定让那伤我近亲之人者付出代价!!”她本不想如此,若不是被逼得这番她也不想回过头来继续过这些日日算计的生活。

一番时间后,柳锦恢复情绪,看到身后的热水,又见着六儿手上的手帕。

伸出手道:“我来为她擦身子吧。”

“是。”

柳锦接过,洗了帕子又拧了水,然后仔仔细细为刘妈擦着胳膊。突然,她问道:“青儿,六儿。跟了我?你们可后悔?”

蓝青低头,眼眶湿润。

“若不是姐姐救的命,如今我恐早身首异处。若后悔,便恐怕是后悔不早遇见姐姐。”

六儿下意识弗上脸,似在回忆什么痛苦过往。“若不是姐姐救我于火海,恐如今我还在那后院中受着欺负,又或者早没命了。”

她不再言语,只是眼底多了一抹温柔。

柳锦查探了刘妈如今的情况,虽脉搏微弱,但总算无性命之忧,想到只要活着,日后便定会有机会救醒。方又缓了脸上的紧张之色。

蓝青回门边守着动静,见到天色渐渐昏暗,转身走近柳锦旁侧提醒道:“姐姐,如今我们出来有些时辰了,回去罢?”

柳锦闻言转身,看着蓝青,不知怎的想起了昨夜的对话,心中又似有了什么笃定。道:“回去吧。到楼中天儿也该是要黑了。”

……

暮色,两人走到距离花月楼不远一处池塘边,柳树挡逼着月光。柳锦停步,转身看向蓝青,道:“好了,青儿,我们便在这别过吧。”

停顿了一席,眼角又多了一抹柔怜。“定要好好照顾她。”

蓝青点头。又嘱咐了句:“姐姐,你在花楼中需得小心些。”

“嗯,走吧。”

两人便在此处分了路。

柳锦来到花月楼前,见着几名女子正拉扯着几名男子进楼。她直接去了后门。

向着早上来的墙角边观看,俯身去听有没有呼吸声或着说话声,当确定了没人她才翻跃而进。

刚过门边不远,便听几名护卫叨叨言语。

“你说这怎么就进来了盗贼?这花楼里有什么好偷的,不过有的是姑娘罢了。兴是些清贫的浪子?”守门的粗壮男子沉闷却有些沙哑的声音向着周围人道。

“别说了,这事儿谁在碎语,便主动来这边吃板子。”领头的中年男子怒喝到。

“莫非自己离开的事已经被知道?”柳锦眼神瞬间飘过一丝担心,又将步伐加快。不一会就到了房间窗门处,她轻轻开了个小口,见着里面烛火正燃,一个婢女已经端着药送上床上人的手上,关心道:“姑娘小心烫。”

女子轻手拿着,隔着窗纱喝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不一会便将空碗递给婢女,悠悠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是。”婢女乖乖退下。

随着“吱”的开合声响起,房间中只剩女子半斜躺在床。人去的脚步声音淡去后,女子方才起身来到窗边,看着闭的窗轻声道:“姑娘,进来吧。”

柳锦听言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才打开窗钻进。女子取下面纱,样貌瞧着生得清秀。年纪约摸碧玉。

柳锦点头。女子得到示意退下,夺了窗消失于月色之中。

柳锦换回素服,刚坐下床,门边两个婢女的声音通过窗纸透了进来。

“幻儿姑娘,我们姑娘真的已经睡下,不能有任何人打扰。”鸳儿鸯儿两人站在门边,拦住正走来的柳幻儿。

柳幻儿看着眼前两个女婢。心中愤怒。道:“让开!”如今这连个端茶姑娘也不将她放在眼中,一天内竟然拦了她三次。索性这次带了两个护卫来。

“吱!”

门已被两个侍卫撞开。

“咳咳~”柳锦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她喘着微弱的声音道:“让她们进来吧。

说话间柳幻儿已经进了门。

“幻姐姐,锦儿身体抱恙,无法起来行礼,望姐姐不要见怪。”

柳幻儿看到她脸色苍白无力,身子骨弱得爬不起床。呻道:“锦妹妹怎么成这般模样了?可是去请过大夫?”

“ 请过了,已经吃下药了,只是偶感风寒,姐姐莫是要靠近,锦儿怕传染了姐姐。”柳锦声音有些微喘。

柳幻儿看向柳锦,见她也咳得厉害,不便走近,其实是真怕会感染自己。虽说夸张了点,可离远些自是好的。细细打量了一番,面露难色道:“妹妹请过大夫就好。我听闻护卫们闲碎说今日进了盗贼,姐姐实在是担心妹妹安危才令人撞门而进,妹妹莫要怪罪。”说完又复关心紧问:“妹妹可是受伤没?有东西失落没有?”

柳锦干笑,回道:“谢姐姐惦念,这房间里有什么可被偷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柳幻儿确认过无碍舒心缓了口气。“妹妹没伤着就好,你受风寒多喝些姜汤,明日我去为你寻个大夫再瞧瞧。”

“姑娘,该去正厅了。”门外探进一个圆咕噜可爱清秀的小头,是柳幻儿的婢女七儿。她随即又进了门走上前,紧着柳幻儿轻声附耳道:“姑娘,有公子了。”

柳幻儿听语嘴角轻轻上扬。有些羞涩轻轻点了头道:“我知道了。”

柳锦见状也知了何事,方笑道:“姐姐莫是耽误了生意才好。快些去吧。”

柳幻儿看着柳锦如此这番,不禁暗暗生疑,她究竟能否成为自己所托?又转而笑道:“也罢,我明儿个再来看望妹妹。妹妹可得要好好休养,想什么吃了去厨房后妈给你做。”

“嗯!劳烦姐姐操劳来一趟了。”

七儿见状随即附和道:“我们姑娘一直想着锦姑娘的好,特意想过来关心锦姑娘身子。我们姑娘还亲自给锦姑娘熬了上好乌鸡汤,已经去唤了厨娘端来了。”

听到这番,柳幻儿疑惑转头看向七儿,迎来七儿笃定的回应。她随即才点了头。笑道:“是这般。妹妹就好生歇息。我就先走了。

“锦儿谢过姐姐,姐姐慢走。”柳锦使唤了一个婢女送柳幻儿出了门。

“就到这吧,快去照顾你家姑娘吧。”走至门口边。柳幻儿对着鸳儿道。

鸳儿轻轻弗下身,道:“那幻姑娘慢走。”

小院楼里走廊中,七儿谄媚道:“现在锦姑娘势头大好,又礼仪多待姑娘,姑娘多和她走一起。总归是能学到点东西的。也是对姑娘以后铺路。”

柳幻儿看了眼身旁的人,眼神间飘过几丝快意: “你这婢女,倒是有些小聪明。还知抢话了?”

七儿声色慌张,匆忙解释道:“姑娘恕罪,奴婢只是想为着姑娘好。万万没有不敬之意。”

柳幻儿扬起手,七儿双手掌上轻托。柳幻儿又笑。“你莫是紧张。我没有怪你之意。我很喜欢你这小聪明。且走吧。”随即又想起她最后说到话来。又问道:“你何时唤人熬了乌鸡汤?”

七儿边走边应允:“奴婢见姑娘近日身子虚,便唤人熬了些,如今刚好能送个人情。”

“嗯,你做得很好。”柳幻儿暗想如今自己已经失势,以前接的客人都跑到现在的新人身上,自己给了锦儿人情,想必以后怎么说她都会多礼待自己几分。

人已经去了,房间只留下柳锦和两个女婢。

咚咚咚!“姑娘,乌鸡汤已经送来了。”门外话音响起。

“进来吧。”柳锦唤着一个女婢打开门.。

女婢款款进门。手里的乌鸡汤有些笨重却丝毫不见有任何摇晃。一直端到桌上,女婢又舀了一碗递给柳锦身旁的鸳儿,却对着柳锦道:“幻姑娘关心锦姑娘,怕姑娘不喝,要我看着姑娘喝下汤才离去。”

说话间柳锦已经拿到汤碗,看着浓稠的白汤笑道:“真是劳烦姐姐了。”说完她轻轻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味道不错,清淡滑口。

喝了几口,终归是喝不了了,柳锦摆手示意女婢拿下去。又看着婢女道:“你这丫头倒也贴主,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这汤的手艺也极好。”又笑道:“将剩下的拿下去吧。”

女婢拿过鸳儿递来的碗,连将剩下的乌鸡汤一同拿了下去。

鸯儿扶着柳锦起身,笑道:“姑娘如今前景正好,就算病着也有人来讨好。”

柳锦笑问道:“你是不是也羡慕我这般风光?”

鸯儿低头,惶恐解释:“姑娘,奴婢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为姑娘高兴。”

“其实也无妨,你们只看这生活看着亮丽吃穿不愁,却出卖自己身子活着。你们还未懂这其中滋味,待再大些你们便知这昧着良心活着滋味如何了。”

两婢女似乎听懂了些什么,有些惆怅。柳锦反而轻松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已经夜深我也乏了。”

“是。”

两婢女怏怏退下,面容复杂转换。关了门,才觉敢放下喘息声来。

“姐姐,她可是察觉了我们什么?”鸯儿看着鸳儿问道。鸳儿蹙眉,复看柳锦房门方向。连连摇头道:“我们一度小心,应该不会。”

不过两人复想到柳锦方才言语,心中是各自都荡过波澜。

今夜的灯火开着久久不肯睡去的是这个房间翻找东西的影子。

“去哪儿了?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边,莫不是真的被盗了?”柳妈妈停在妆台的抽屉处慌张自言自语。

莫不是今日传来说花楼里进了盗贼,如今她也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玉镯何时没了踪影。明明锁了藏在暗处怎会有人知晓?心尖上的东西,如今却这般凭空消失,柳妈妈是如何也坐耐不住了。